卡特公爵的妻子是姐妹。
四年前卡特公爵送来一封信给他的母亲,说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法蓝,希望她能代为照应。可自从来了法蓝城,这位表妹却始终待在月溪庄园,几乎从未离开过。加之身为王妃的母亲又无法轻易出行,无奈,费洛只好代替她尽可能多地抽空来照顾表妹,时间一久,倒也成了希琳为数不多愿意与之交流的人。
所幸这个世界还没有“家里蹲”和“宅”这些词汇,否则希琳身上恐怕已经贴满了标签。可即便如此,在年轻一代的贵族圈子里,希琳往往被冠以“怪人”的头衔。
三个月前,他过来探望时,落下了随手买来的报纸,之后就接到希琳的传讯,央求他帮忙购买后续,这才有了费洛一期不落的购买与这份特典。就连他重病那几天也不忘让人如期购买。
事实倒也证明了希琳的独到眼光。
我这个表妹可比你们想象的聪明多了,费洛不止一次这样暗想。
他刚坐下,仆人就端来一杯茶,便随手取了本书,坐在希琳一旁静静看着。
每次来到这里都能体会到莫名的安静、祥和,大脑放空,不用去想着如何生存,如何在各方的压力中斡旋,平衡……
他很少体会这样的生活,因此觉得十分新奇,久而久之竟像成瘾般欲罢不能,所谓来探望希琳也成了一个借口,更多的是他想要来这里回味这种气氛。
这里对他而言就像避风港一样安宁。
希琳身体十分虚弱,因而即使是六月的初夏,屋内也用恒温结界控制着壁炉中的热量,此时暖烘烘的温度,加上盖在身上的薄毯,费洛觉得眼皮子愈发沉重,书上的文字也渐渐离自己远去,插上翅膀在梦境中飞舞、盘旋。
他慢慢睡着了。
安静的城堡里,只有壁炉中偶尔传出的哔啵声,以及少女翻动书页时轻微的哗啦声,温暖得就像浸泡在热牛奶里。
……
不知过去多久,费洛醒来,感觉头脑清明,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每次来这里都仿佛获得了新生。
他伸了个懒腰,扭头一看,希琳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上搬下来一大堆书,各个在地上摊开,自己正趴在地毯上写写画画,两只白生生的脚丫都高兴地翘了起来。
费洛身为斥候科的一员,悄无声息地起身,从后面悄悄凑近,接着在她耳边突然喊了声,
“啊!”
“啊——”
少女猛得蹦起来,接着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举起手里十公分厚的大字典就抡了过来。
“弥娅在上!”
费洛庆幸自己平时没疏于锻炼,迅速躲避,但转念一想,希琳身体柔弱,这一下用力很猛,万一闪了腰就不太好,干脆又挪了回来,转身用后背承了这一击。
“砰”
古旧的字典结结实实拍在他身上,都被拍散了线。
“哥哥,你吓死我了!”希琳气喘吁吁道。
“嘿嘿……我就开个玩笑……”费洛笑笑,挥手屏退了匆忙赶来的下人,捡起字典。
“喏,我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这句话果然奏效,希琳顿时抛下惊吓,露出一脸神秘的微笑。
“我啊……可能是最懂作者心思的那个人!”
她用力向前一挥手,想做出一个颇具王者风度的动作,怎奈身体太过娇小,这个动作只显得有些可爱。
不过费洛还是配合的摆出满脸震惊。
“真的吗?能,能告诉我吗?”
“哼哼~”
希琳双手环抱,得意地挺起小胸脯,正要开口,却被腹部的异响打断了。
“咕儿——”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哈哈哈哈哈……”
费洛终于绷不住了,笑得满地打滚。
……
……
一个小时后,天色将黑,铜火巷的黄昏酒馆。
“这就是你说得那家,‘味道虽然奇怪但非常美味’的酒馆吗?”
希琳将长头发盘了起来,藏在一顶帽子里。她的打扮与街上的行人明显差了一个季节,因为少女几乎全程蜷缩在费洛身后,想要以此来躲避那些人的视线。
“没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费洛宽慰道,拍拍她的手,拽着她走进酒馆。
他熟练地挥手招呼侍者,一个非常矮的家伙靠了过来。
“很高兴为您服务,这位先生,小姐。”
希琳偷偷瞟了眼这位侍者,突然冷不丁瞪圆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侍者正在和费洛交谈,背对着希琳,但等他记录好菜单后,猝不及防地转身,对希琳微微躬身道:“你这样做是非常不礼貌的,小姐。”
“啊!对,对不起……”
希琳连忙道歉。
“不,我并未感到冒犯,只是建议您不要这么盯着别人。”
侍者自顾自说完,脚步轻快地离开。
“你干什么了?”费洛有些好奇。
“我,我盯着他看了会儿……他长得好像《霜与火之歌》里的小魔怪提利昂——不对,他是怎么发现的?他明明背对着我……”
闻言费洛瞥了眼柜台。
矮个子侍者平静地站在高脚凳上,似乎在向厨房里招呼什么。
他四肢短小得可怜,也只有一只耳朵,脸上还有道丑陋的伤疤,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棕发,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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