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深夜,绿蔓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院中。
此刻的李玲花正坐在书案前,两眼无神的望着房中的某一个角落。面前的宣纸已经铺好,她的手中握着笔,可直到笔尖的墨汁干涸了,她都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字。
“夫人,奴婢回来了。”绿蔓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三小姐三小姐”
李玲花声音平静而冷淡:“起来吧,我都知道了。”
绿蔓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道:“求三夫人息怒,奴婢无能。”
“与你无关。”李玲花说完,冷笑一声:“我早该想到这两个小丫头不靠谱。将军之女如何,一国公主又如何,连老谋深算的大嫂都斗不过苏皓月,光凭这两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苏皓月的对手?”
她将手中的毛笔重重搁在笔架上,叹了一口气:“罢了,好在我也没损失什么。苏皓月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你撒在她身上的香粉是吸引毒蛇的饵料。这件事,与我无关,苏皓月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绿蔓缩着肩膀,不敢做声。
她胸前的衣裳已经被冰水浸湿了一大片,因为夜晚的温度低,湿掉的衣裳已经和皮肉紧紧冻住了,她一动作皮肤就被撕扯得生疼。
李玲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却仅仅只有片刻的停留,很快,她就冷漠而迅速地移开了目光:“行了,你下去吧。”
绿蔓用冰凉的指尖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慌忙行了个礼,退下了。
第二日清晨,苏皓月在淡雅的甜香中缓缓醒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惬意地在柔软的棉被中翻了个身,探出手臂撩开帘帐,一眼便瞧见了塌边仍然升着袅袅香烟的香炉。
“昨夜似乎睡得安稳了不少,这簇锦香,果然名不虚传。”苏皓月自言自语道。
昨日即墨寒将霍大夫请到了苏府替苏皓月诊治受伤的脚踝。好在当时救治及时,伤势并不严重,霍大夫开了两副外用的药膏,帮她重新的包扎了一番,又告诫了她一些这段时间的禁忌之后便离去了。
走之前,霍大夫一边从药箱中掏出了一个木盒,一边说道:“苏小姐,老朽刚才为你诊脉时,发现你脉象虚浮,心脾血亏,似有不寐之兆。敢问苏小姐,你近期是否常常睡中多梦,忧思过甚,从而导致难以入眠?”
苏皓月一听,条件反射般地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即墨寒,发现他蹙着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苏皓月便赶忙垂下头来,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讪笑着回答道:“霍神医果然医术高明。”
“苏小姐,对于人体而言,睡眠是最为滋养的补药,夜间无法安寝,必损元气。”霍大夫将那木盒放进苏皓月的手中,和蔼地笑着道:“这个你拿着,是老朽前些日才从友人那儿讨来的,正好你需要,便送与你了吧。”
“这”苏皓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打开木盒,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整盒淡蓝色的香料:“这是?”
“这东西名曰簇锦香,是用上百种鲜花草药调成的,对治疗不寐之症有奇效,你不妨试试。”
苏皓月关上盒盖,感激地说道:“我最近确实饱受失眠的困扰,您这一盒簇锦香正如及时雨一般,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多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霍大夫洒脱地挥挥手,表示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送霍大夫离开时,苏皓月特意让紫鸢灌了两瓶她亲手酿制的山楂冬梨膏给霍大夫带上。这膏是用时令鲜果的果浆酿制而成的,清甜爽口,饭前用温水冲一勺服用,还能健脾开胃。
因为霍大夫是即墨寒的人,所以他每次上门问诊都不取分毫,若硬要塞给他银子,他还生气,苏皓月知道他的脾气,也就不好再勉强了。反倒是这两瓶山楂冬梨膏让霍大夫眉开眼笑,不仅高高兴兴地收下了,直夸苏皓月心灵手巧,还一边冲即墨寒挤眉弄眼,打趣道:“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到像苏小姐这般贤惠的女子啊!”
“反正你是没指望了。”即墨寒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行了,你赶紧走吧,别打扰人家休息。”
霍大夫听了即墨寒的话,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好好好!我走我走,苏小姐,老朽告辞了。”
苏皓月坐在榻上不能下地,便冲他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霍大夫走了没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即墨寒不方便再留在望月阁,于是他叮嘱了苏皓月几句,也离开了。
在簇锦香的帮助下,苏皓月难得地享受了一晚好眠。此时的她只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说不出的轻松。
“紫鸢。”苏皓月半倚在床榻上,朝门外唤道。
很快,门被人推开了,只见紫鸢搓着两只被冻得通红的手跑了进来,口中还呵着热气地说道:“小姐,您这么早就醒了!”
苏皓月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不禁问道:“你在干嘛呢?”
“小姐,昨夜下了好大的雪,今早起一看,院子里厚厚一层积雪,奴婢刚才和碧汀在外头耍雪呢!”紫鸢笑着用手梳了梳头发。
“下雪了?”苏皓月眉梢一挑,可想起自己受伤的左腿,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还打算着今年多存些初雪呢。”
“这有何难,奴婢去帮你采雪不就好了?”紫鸢自告奋勇。
苏皓月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你可要记得,只能采腊梅花瓣上的雪花,别处的用不得。采来的初雪只留下一罐,其他的待化雪为水后,用陶罐储藏密封好,深埋在咱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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