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巷子里传来带着回音的,高高一声嚎:“我草——!”
    给还在找路的姜成鹤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看到一身冷水,和着大雪,几乎快要冻成冰人的林远时。
    “怎、怎么了时哥?”
    林远时狠狠一抹脸,那个黑影似乎也惊着了,从之前搭好的台阶处跳下来。
    “你他妈给老子站住!”
    林远时拔腿就追,在某一个路口,就在林远时马上要追上的时候,又一个身影不知从哪冒出来,拉着那人就跑。
    大雪纷飞,林远时看不清楚,只知道随着奔跑的步伐,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那个瘦弱身影的腰间晃动。
    林远时长臂往前一伸,就在手指马上就要触到那人的时候,一脚踩在冰面,林远时一个趔趄没站稳,手下意识的往前一抓,人没逮住,扯下了那人大衣上的腰带。
    他们逃命的速度很快,玩儿命狂奔,路面太滑,追了一段之后,寒冷像是锋利的刀子一般戳着林远时的背脊,不得已,他停了下来。
    看着巷口一高一矮两个背影,林远时手里紧紧攥着扯下来的腰带,恶狠狠道:“最好别再遇到老子!看老子弄不弄死你!”
    姜成鹤磕磕绊绊追上林远时,“时哥,时哥,你没事儿吧?”
    林远时一腔怒火,又是狠狠一声:草!
    姜成鹤吓着了,“时哥,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可不得回去了,林远时身上的冷水已经开始结冰,稍微搓一搓就往下掉冰碴。
    *****
    叶婴带着叶朗回到家,叶朗以为叶婴会责备自己,一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叶婴只说了一句,那句话一直到之后的很多很多年叶朗都还记得。
    叶婴说:你要知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叶朗把一直藏在衣服内兜的三百元钱递给叶婴,淋了一晚上的雪,叶朗的大衣早已湿透,三张红票皱巴巴的缩成一团。
    叶朗的目光捕捉着叶婴脸上的表情变化。
    可是姐姐的表情没有变,并不惊讶钱的来历,平静的把钱展平,收了起来。
    那天晚上姨夫气哄哄的回来,门摔得震天响。
    小兔崽子,下午为了让叶朗和叶婴单独相处,好让叶婴放松警惕,他特意早早出门打牌,输了钱不说,到了时间并未见人,他在雪地里空等了半个多小时,鞋子都湿了,这才他妈反应过来被这个小崽子给放鸽子了。
    人没得到,钱也没了。
    姨夫合计着怎么教训叶朗,可叶婴一直在旁边转悠,姨夫终究怕事情败露传到小姨那里,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臭小子最好别被他抓住。
    *****
    三天后。
    小姨一脸鄙夷的看着叶婴,用她独特的尖声说道:“给你的一百块钱就买的这破衣服?”
    叶婴:“那我现在回去换。”
    小姨:“你可算了,来不及了。”
    一边推搡着叶婴往前走一边嘀咕着:“也不知道一百块钱花没花完,倒是一分钱也没交给我……”
    出租车停在林园门口,小姨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
    “哎,人家有钱人,这别墅就是大气。”
    尖声尖气的问出来迎接的老管家:“整个这一片都是老林家的吧?”
    老管家笑着称是。
    叶婴凝视着眼前这栋古老繁复的建筑,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点走啊!傻愣着看什么呢?”小姨叫道。
    叶婴回过神:“嗯,好。”
    因为没有车进,管家只给他们开了一个小角门,宽敞的道路两旁,是笔直整齐的行道树,尽头处有一个欧式的雕塑,和一个喷泉池,雕塑上落了雪,喷泉池也没有开。
    叶婴看到池内有小灯,估计完全打开的时候会非常漂亮。
    跟着管家进了大厅,入目之处皆是欧式特有的装饰,挂画和摆件几乎都是古董。
    叶婴有一种自己直接踏入了十九世纪欧式贵族的家中的错觉。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因为室内温暖如春,所以她只穿着一件短袖长裙。
    纤腰窄臀,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岁月似乎格外偏爱美人,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小姨见到这个女人,腰都快要弯到地上,饱经风霜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您就是林夫人吧,久仰久仰。”
    霍文初:“你好——张嫂,给客人倒两杯茶。
    小姨尖声道:“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
    霍文初比了个手势,“请坐。”
    小姨:“哎好好。”
    坐定后,霍文初看向叶婴。
    “长这么大了。”
    叶婴笑了笑,藏在镜片后面的黑眸眯成月牙的形状,像只温和的小猫,纯真无害。她站姿笔直,略带拘束的将双手放在身前,笑容如春风拂面:“霍阿姨好。”
    霍文初满意的点点头:“好乖啊。”
    “是啊,咱家叶婴特别乖巧,也聪明,就是临时搬到这,我们两口子也没有门路,上学成了大问题……”小姨说道。
    霍文初淡淡的说:“稍微等一下,一会儿老爷子就下楼了。”
    没等一会儿,楼梯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林老爷子已经古稀之年,穿着盘扣布衣裳,拄着拐杖,腰杆挺得笔直。
    长眉下的眼睛里亮着鹰隼般的光芒。
    老爷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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