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终于爆发出哄然大笑,钱海清自也被此言打了记绝顶响亮的耳光,不免闷头立在那儿身形一晃。
裴钧看着钱生此状,本是暗自摇了摇头,翩然拾了邓准袖子,想抱着晋王的凫靥裘转身就走,谁知还没走几步,身后那哄闹笑声中,却忽然传来钱海清一声突兀的高喊:
“裴大人!后……后生懂了!后生懂了!谢裴大人赐教!”
裴钧脚步一顿,又听那声音叫道:“后生定会——定会勉力,谢裴大人——”
他身后那些笑闹由此更不绝了,有说他冷人冷脸的,有说钱海清不识趣儿的,有说钱海清贱脸舔他破鞋底儿的,偏钱海清那声音戳在当中如哨笛般响亮传来,扎在裴钧耳根子上便突兀得了不得,直磨得他牙床都发起酸来。
抬首间垂暮夕阳在望,裴钧瞥了眼身边低头随行的邓准,不由实在叹了口气。
而沉默中,邓准紧随他身边半晌,竟懦懦开口问了句话。
“师父,你虽羞辱钱思齐,却实则不止为我出气……反倒真是赐教给他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