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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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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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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忱手指轻叩着桌案轻飘飘瞥了她一眼,琯夷胆颤心惊的瑟缩了一下:“我不要衣服了,你也不能要我的命。”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你不会杀我?”

    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琯夷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衣角:“我还没有出宫嫁人呢,我还不想死,你知道我活得多么艰难吗?我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挨打,爹不疼娘不爱,长得还这么丑……”

    她说着说着心下委屈酸楚,感觉自己着实可怜,抽泣道:“我好可怜啊,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对我好我还那么努力的活着。”

    攥着他袍角的手太过用力,手背冻疮龟裂,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背缓缓蔓延至掌心,滴在紫袍上绽出朵朵红梅,李成忱冷然道:“脑子里整天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

    “你不感觉我十分可怜吗?”

    “不可怜。”他握着茶杯的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眼睛中隐匿着琯夷看不明白的情绪。

    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她是在求他不要杀她的,不可怜?还是要她的命啊!

    “公公,你留着我的小命吧,我伺候你一辈子,我很省心的,也很好养活……”

    “一辈子?不出宫了?”

    “我……”笨死了,说话不经大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她做梦都想离开皇宫,深宫寂寥岁月悠悠一辈子太过遥远,走一步算一步先应付眼前再说,脸颊犹带泪珠对他抛了一个自认为的媚眼,“公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起来!”

    他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琯夷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讨好道:“我给你捏捏肩膀,或者捶捶背?”

    他摆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安然站在原地她方才看清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瞄了一眼他衣角的血迹不觉往后退了一步惊恐道:“我不是故意的。”

    李成忱起身走到书架旁拿来一个雕花木盒,放在桌案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不同颜色的瓶瓶罐罐,侧旁的小格子里卷着洁净的棉布:“自己包一下。”

    “给我的?我……我……”她受宠若惊的望向他我我我了半天才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用哪个。”

    他伸手把一个长颈白瓷瓶放在她面前,漠然走到床榻旁脱下了外面的紫袍,余光瞥到她把白色粉末倒在伤患处,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额头上渗出细细的冷汗,并未嚷疼也并未流泪。

    咬着棉布草草包了一下,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一个太过危险,还是不要实施的好,前两个是她的必胜法宝,蓦然看到不慎滴落在袖口的血迹琯夷心疼的直跺脚:“我的新衣服就这样被我糟蹋了。”

    “一件衣服罢了。”

    “我小时候一直想穿新衣服,可我家里很穷,一件衣服可以穿好几年,补丁摞补丁直到它实在小的不能再穿,八岁那年我被送到青楼做了五年杂役,自己偷偷攒了一吊钱,逃出来的那一天我就想着一定要给自己买件新衣服。”

    她的两只手包的像两个粽子,吐了吐舌头傻笑道:“我在裁缝铺里看到一件顶漂亮的衣裙,上面绣着我最喜欢的红茶花。那年冬天特别冷,就像现在,但我看着自己的衣裳还能穿就没舍得买,给弟弟买了一顶虎头帽,一套棉衣,一双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小靴子,他可开心了呢。”

    “没有哪家父母会愿意把女儿送去青楼那种地方的。”

    “弟弟病了没钱看病,长大些又要送他上私塾,那里挣钱比较多。”

    李成忱微微侧目,那双眼睛干净纯粹的让他心烦,他不知她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她是明白的吧,不然为何要逃:“你怎么进的宫?”

    “地主家的女儿被选进宫当宫女,他们给了我家一笔钱让我代替她进宫。”

    乡绅大户衣食无忧,疼惜女儿的自是没有必要把她送入宫中受苦,本也没人会去寻根问底,打点一下也便蒙混过去了,她托腮良久没有听到回音:“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依旧没有回话,她蹑手捏脚走到床榻旁发现他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帮他掖了掖被角正欲离开时他翻了一个身淡淡道:“有些话到我这儿便止了吧!”

    “哦。”

    铺开褶裙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往火炉旁凑了凑,颠三倒四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大概因为他长得好看,她特别愿意同他讲话,虽然大多时候他看起来懒得搭理她,是不是她以后就安然无恙了?还好还好,她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次日天还未亮,李成忱望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出神,门吱啦一声响了,琯夷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搓着手呵了一口气:“公公,你醒了。”

    小松子照常端来热水伺候李成忱梳洗:“公公,外头起风了,你多添件衣裳。”

    李成忱穿好衣服,束了腰带,用帕子擦着手问道:“怎么不回浣衣坊?”

    “总要给你打声招呼。”

    “琯夷姑娘一早起来就给公公洗衣服去了。”小松子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并一叠包子摆在桌上道,“昨晚晚膳未用,公公吃点东西再去腾龙阁吧!”

    他扫了一眼她冻成红萝卜一般的手指移开了目光坐在圆凳上慢条斯理喝着小米粥,琯夷眼睛死死盯着包子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公公,你还有什么活让我做吗?”

    李成忱目光看向床榻,她会意利落的铺床叠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而后飞快的把卧室打扫了一遍还帮梅瓶里的四季竹换了水,捧着梅瓶时她心里一直在默念阿弥陀佛,转念一想,如果出宫时能把它抱走,纹银三千两,天哪,她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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