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动作也有模有样的(林年并不知道这是紧急拜师后的成果),轻缓地洗刷着。
“哪有说开就开的,姐姐上哪儿去找我这样的长工?”陆光宗没回头,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怎么样?”
“像我这样,又高又帅,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又能干农活儿又能刷完收拾桌子,姐姐可要好好珍惜呀。”
“就你会说大话。”林年整理了一遍周身,再次查看下午要带到镇子上的东西:一些陆光宗编织,林年改造的竹篮子,几株意外遇见的看起来还算值钱的草药,一只直愣愣撞在陆光宗铁锹上的兔子。
林年带着东西出门,陆光宗跟出来,斜倚着门框,看林年和车夫一同把东西搬到车上去。
“早去早回啊!”陆光宗冲她挥挥手,林年坐在马车后边,一只手扶着有些摇晃的货物,一只手将额头前边的碎发往后拢,弯在耳廓后边,阳光透彻,她的肌肤被映照得白皙明亮。
陆光宗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载着林年的马车离去,直到完全没有了踪迹。
林年这趟出门颇为顺利,一点操心事都没碰见,她在镇上的街边摆了一个小小的摊铺,专门售卖她带出来的东西。
兔子肉和兔子皮倒是很快就卖出去了,草药的行情好像也还行,不过林年决定把这颗其貌不扬的草药交给镇上比较有名的草药店铺处理,出售价格也能再高些。
然而,除此之外,竹篮子也令林年有些惊讶,她虽然说要卖竹篮子换银钱,但她也清楚陆光宗的手艺——并不比他下厨房来得更好些,几个竹篮子做的乱七八糟,连个规矩的圆都画不出来。
饶是这样,还有不少人走到林年这个角落摊位上,询问竹篮子的价格,大部分都表示愿意花钱买下来。
之后空闲的时候,林年还特意看了一遍这些竹篮子,除了编的很烂之外,她完全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
有时候她都想建议大家,去买隔壁摊位的竹篮子,又漂亮又便宜,比她手上的竹篮子好出两个档次来。
不过,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尤其还是林年这样,极度缺钱,近期入不敷出的,更是不会把银钱拱手让人。
所以,就算抱着一脑门子的疑惑,林年还是微笑着告诉客人们竹篮子的价格,并收下连续几笔入账。
“真是奇怪。”她想到,见摊位上的东西卖的差不多了,便收拾一下站起身来,准备打道回府。
还要回去看看她家神通广大的长工,在家里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
她完全没想到,有人又偷偷跟在她后头,指挥着一群人,装作一点不认识的模样,东张西望地从她身前路过,然后迅速回到那人身边,汇报一切情况。
看那身形,看那眉眼,正是应该待在家里头或者在田里干活的陆光宗!
就好像一刻没看见姐姐就不踏实一样,陆光宗还是跟了出来,乘了小半天一点也不习惯的牛车,跟着林年来着镇上。
最初林年在卖兔子的时候,生意还是不错的,然而等林年拿出来那一摞竹篮子时,肉眼可见的冷清下去。
陆光宗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有些人从不承认某些问题,于是某长工把身边带着的侍卫叫出来,让他们每个人都扮成最普通的模样,装作路过,然后把姐姐摊位上的竹篮子买下来。
这样,姐姐拿了银子,竹篮子也卖光了——真是个好主意!
陆光宗看着林年生意再次好起来,看着她点钱露出的惊喜表情,看着她站起来,收拾摊在地上的东西。
陆光宗觉得差不多时候该回家了,不然要是姐姐在他前面先到家,发现他不在家就糟糕了。
他吩咐了几个侍卫再把那辆异常颠簸的牛车找回来,一转眼,便看见一个走得摇摇晃晃的小团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抱着林年的腿就开始哭。
“娘……娘亲……呜呜呜筐筐想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