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常焱便听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 厨房就在他房间底下,所以有什么声响他是听得很清楚的, 客栈早上只蒸些包子馒头不会有什么大声响,但今日这响声却是吵得他一个雷打都不醒的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用手捂住耳朵翻了个身,片刻之后又拉过被你来整个捂住脑袋,再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无可忍,猛的从被窝里蹦了出来,一脚将房门踹开,火冒三丈地往厨房冲去, 大吼道,“大清早的他娘的还要不要人睡!!”
只听厨房里的声音一顿,常焱一脚刚迈进厨房, 整个人就愣住了,“阿七?”
凤七七白了他一眼继续捣鼓手中的调料。
常焱惊奇地走过去, 问她, “阿七你在做什么啊, 这么大清早就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在做花羹,要采朝露才行。要跟你一样一觉睡到太阳照屁股,露水早被蒸干了。”
常焱撇了撇嘴不高兴的问, “又给那个死人脸做的?”
凤七七点了点头。
常焱轻哼一声,一下跳上灶头,蹲在上面瞪着她道, “我也要吃!!”
凤七七将做好的花羹盛进冰裂碎纹的瓷碗里,抬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要是不怕跑一个月茅房,我就给你做。”
“阿七,你也太偏心了吧!我一说要吃你就要下泻药!”
凤七七却道,“谁说要给你下泻药了,这是用六哥带来的凤凰花做的花羹,这花有没有毒我还不知道呢,所以才给帝君做,反正也毒不死他。”
“……”常焱看着白瓷碗里鲜红的凤凰花,吞了吞口水,忙从灶头上跳了下来退了几步道,“那爷还是让给他吃吧。”
常焱低头看向那鲜红的花羹,忽的一顿,目光渐渐转深。
半晌,他走过来,捧起白瓷碗底看着碗中的花羹,面色沉重。
凤七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指着他道,“不准偷吃啊!”
常焱抬起头来脸上又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笑着对凤七七道,“你让我吃我还不吃呢,我就闻闻总行了吧。”
凤七七走到他身后的储物架上找调料,“随你,口水别掉进去了就行。”
“爷有那么怂吗?”
凤七七想都未想便回答,“嗯。”
常焱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花羹,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凝重,半晌,一颗红色的药丸悄然沿碗沿滑落,入水即化,没有一点痕迹。
常焱放下碗,回过头冲凤七七勉强地笑了笑说,“阿七,你慢慢弄,切菜的时候小心点别把手给切了,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凤七七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常焱你真的是比猪还会睡。”
常焱笑笑,语气有些低,“当只猪多好,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什么都不用想。”
“那你投胎成猪去吧,没人拦你。”
常焱挑眉凑到凤七七面前,笑容跟方才完全不同,一脸欠扁样,“那阿七你养我呗。”
话音刚落一个盘子立马从半空飞来整个砸到了他脸上,“你梦去吧!”
常焱却毫不介意依旧笑得没脸没皮,“我现在就回去梦,阿七,再见!”
说着便转身跑出了厨房。
凤七七扶额,“这个傻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其实她知道,尽管常焱整天疯疯癫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许多事情他却比谁都懂,他贪玩不上进,不过是因为只有他闹出些事情忙于事务的龙爷爷才会来管教他,他只不过想多些关心罢了,他每天嘻嘻哈哈,装疯卖傻,也不过是为了逗她开心。
而正真的常焱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摇了摇头,或许她也不知道。
常焱走出厨房后,嬉笑的脸渐渐冷了下来,眸色沉痛。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墙上,墙体的冰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阿七,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转身离开。
此时还是晨曦未露,月娘对着铜镜用黛石轻轻描着柳眉,而铜镜里却兀然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月娘嫣然一笑,放下黛石,缓缓转过身,“常公子这么快便将事情完成了吗?”
常焱不欲与她多言,只抬眼冷冷问她,“他在哪里?”
月娘也不同他绕弯子,“城南的破庙里,太阳没升起来之前他应该还在那里。”
语落,常焱便已从窗跃身离去,不再停留片刻。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两千年。
月娘看着窗外消失的那抹红色身影,嫣红的薄唇轻轻勾起了一抹魅然的弧度。
她的身后是绣着百鸟图的屏风,桌案上古琴边的香炉里静静燃着苏合的香,一名女子从屏风后悄无声息地走出,月娘身前的铜镜映出了她的容颜。
是与她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脸。
女子笑着说,“这一次终于能得偿所愿。”
月娘施施然坐下,又拾起身前青色的黛石,对着铜镜,一点一勾勒的描写细细的长眉,“那凤凰给他吃的东西,他又怎会有戒心。饶是他是上古神祗,也逃不过我的蛊丹。”
“他有神印护体,我动不了他,没办法强行取出他体内的灵石。”
“那我便让他亲自双手奉上!”
月娘与镜中的女子相视而笑,执起素色的木梳轻轻攀上三千青丝,对镜梳妆。
看着铜镜里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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