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征的衣服被拽了拽，低头看到骆衡困倦地用手揉了揉眼，“时间不早了，大家休息了吧。明天不知道什么境况，看这风雪一时停不了。”
外面的风呜呜地低吼着，雪花零乱地扑在窗户，发出细碎的声响。
“留一个人值夜，把炉火弄得旺一点，不用怕煤不够。这天儿，如果感冒了，药可不好找。”骆征说。
“我来值夜吧。”何玉军说，吃了人的，喝了人的，总应该自觉一点。
陶成笑着说，“值夜需要两个人吧，我们一起。刚才喝了汤，吃了饼，现在身子正暖和着，也不很困。”
骆征几人看了看两人，没有和两人争抢。“你们值上半夜，三点换人。也别蹲地上了，从别的房间搬两张桌子来，或者沙发。舅，记得那个房间有比较宽的沙发吗？”
“成，来个人和我去搬。”严大舅说，“三楼，应该是镇里书记的屋子，有张沙发，躺一个大人翻身都宽裕，一个人不好弄，也就没往下搬。”
分配被褥的时候有些不够。严大舅在楼里找到五张被褥，王天虎赵二扛回来四张，四张铺在会议桌上，即使骆征和骆衡睡一起只需要一张被子，王天虎赵二和严大舅三个爷们肯定是要一人一张的，姚红一个女孩子，肯定不能和男人挤在一起。但，何玉军和陶成两人守夜，晚上天气冷，肯定要盖着。
分配自然是要紧着骆征这边，毕竟被褥是他们找到的。
姚红缩在墙角，看着众人不吭声儿。
陶成把被子递给她，“小红你盖吧，我和何玉军盖毯子就成了。”
姚红抱着陶成塞给她的被子，看了看何玉军的神色，又抬头看向骆征和骆衡。
会议桌上铺好了被褥，骆衡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准备要睡了。没有枕头，骆征正把衣服叠成长条，让骆衡抬了头放在下面。明亮的炉火，映照着两人的笑脸，有一种诱惑似乎要闪了她的眼。
外面风雪尖啸着，陶成拉起窗帘一角透过玻璃往外看，玻璃早就雾掉了，什么也看不到。何玉军把他按在沙发上，又把毯子盖在他腿上，“在这儿待着，别乱动，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陶成起身要跟，何玉军已经开门走了出去。陶成起身追到门口，想到什么，挪着脚步回到沙发上坐下，脖子伸得老长盯着门口望。
赵二看他的样子有趣，笑着道：“怎么不跟上去？”
陶成嘟了嘟嘴，“外面天冷，我不一定受得了，跟出去肯定得让他照顾，万一病了更麻烦。”
沉默了一会儿，王天虎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很多时候，逞强比无能更让人切齿。
骆征躺进被窝里，骆衡就滚进他怀里，在他胸口哼唧了两声，脑袋不安分地在他脖颈处蹭弄。骆征觉得痒，按住他的脑袋，“快睡，别乱动。”拉了被子把两人裹严实。
骆衡扭动了两下，双手抱住了他的腰，仰起头望着骆征。
虽然黑布蒙着眼，但骆征一直有一种感觉，骆衡能看到。
骆衡仰着头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心中想的，嘴里啊啊叫了两声，骆征一时没有明白。骆衡不高兴地张嘴一口咬在骆征的下巴上，并没有用力，不疼。骆征有些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看骆征没有期待的反应，骆衡不满地哼哼了两声，身子往上拱了拱，在骆征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看着骆征。等着骆征明白了他想要的什么，笑着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孩子才满足地露出了笑，窝在骆征怀里不动了，很快传出了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骆征笑了笑，摸摸孩子的头，很安心。小衡。
何玉军巡视了一圈儿回来，骆征还没有睡着，听见两人放轻了声音的说话声。
“怎么样？”
“早前下的雪已经冻住了，两尺厚的雪踩上去就像在冰上一样，车子已经被冻在地上，这种温度，恐怕轴承要被冻裂。一楼的门厅从门缝里刮进来半厅的雪，门轴几乎要被冻住。幸好他们见机得早，我看到门厅里堆放着煤炭，食堂后面的煤已经被雪盖住，冻结实了，砸都砸不开。我回来的时候天上开始砸冰粒子……”
晚上，风雪越来越大，骆征醒来的时候，估摸着时间大约是凌晨三点左右。风雪霹雳啪啦砸在玻璃上，很像钢珠敲在冰板上。
何玉军和陶成坐在沙发上，何玉军还醒着，陶成已经靠着他睡着了，大半张毯子都盖在他身上。
骆征起身，披了衣服要下来，骆衡醒了，伸手抓住他。骆征轻声哄着，“乖，接着睡吧。”伸手拍拍他，拉了拉被子盖好。
骆衡坐起身，抓起衣服往身上披。
“小衡。”
骆衡仰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妥协。
骆征只好给他穿衣服。
骆征指了指陶成，对何玉军道：“你们去休息，下半夜我们守夜。”
何玉军点了点，把陶成裹着毯子抱起来，放在铺了褥子的会议桌上，轻手轻脚地帮他脱了外套。
“哥去外面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小衡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吗？”骆征和骆衡商量，虽然知道孩子绝对不会同意。
果然，骆衡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双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松开。
骆征叹了一口气，取出围巾护耳手套给他戴上，把他全身上下捂严实，虽然心里知道进化人对严寒的承受力十分强，但有些习惯却总是改不掉。
骆征一手拉着骆衡，一手拎着手电筒下楼，走到门厅，风雪的声音更清晰了。门厅的雪已经积了约有一尺厚，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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