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自己的大作。
桓澈低头看了许久。
纸上是一只四脚虫子,又肥又大,尾巴细长,口中伸出细长的舌头。
瞧着有点像……壁虎。
整幅画只用狼羊兼毫的小楷笔描画而成,构图简单,不似是正经的画作,倒像是小儿涂鸦。
桓澈问她为何画这个,顾云容笑嘻嘻道:“你不是喜欢壁虎么?往后这只纸壁虎就是你的爱宠了。”
夏娘从便殿退出之后,随行女史都看着她,其中一个小声道:“姐姐不要灰心,久闻小爷素来独宠那位,一时半刻怕是转不过来,但时日久了,难保不会改了心意。”
那女史看夏娘没反应,以为是自家马屁没拍到家,继续道:“姐姐容貌这样美,我就没瞧见过比姐姐容貌更盛的人,小爷一定……”
夏娘忽而扭头斥道:“张口闭口嚼舌根,仔细管事姑姑知道,割了你的舌头!”
那女史吓得一哆嗦,连忙噤声。
另一女史心中轻嗤,什么没见过比夏娘更美的,把东宫妃搁到哪儿了?这奉承也太假了,假得好似讽刺。
夏娘往便殿看了眼,容色微沉。
甄氏今日往乾清宫跑了好几趟,然而都没能见到贞元帝。内侍将她挡在乾清门外,说陛下已经歇下,不允任何人前去打搅。
甄氏回了毓宁宫。
她不住在殿内踱步,也不传膳,宫娥端来的茶汤也不碰。
未至初更她便盥洗了往寝殿去,又赶走了守夜的宫人,掩门熄灯。
她独自在漆黑的寝殿内立了少顷,又回头看了眼殿门。
桓澈一直在文华殿浏览奏疏。按制,皇太子参政之后,送往御前的奏章都要誊抄一份递呈给太子观览。所以他如今每日需阅之奏章实则与皇帝一般无二,忙碌异常。
他过于专注,待到发觉外间暝色四合,已是初更时分。
桓澈靠在椅背上歇了片刻,略整了案头奏疏,起身出殿,往东宫去。
然而他才下得丹陛,就瞧见握雾迎面上前。
“殿下请过目。”握雾递上一个小小的书筒。
桓澈见握雾面上神色有些古怪,接过书筒,沉声问:“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