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荷叶清水塘, 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 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
且说康熙的万寿节将近,这日胤祥来承乾宫请安,正打算向佟懿儿求教该如何为康熙祝寿之事。一进后殿, 只见靖月与松贞姑嫂二人头顶桥型镶玉相公帽, 手持诗画扇子,分别身着月白色与水粉色的梅兰图案帔衣, 足蹬三套云高靴, 在佟懿儿的指点下唱戏。胤祥见她们排演认真,便不吭声,先站在一旁观赏。
“靖月, 你唱‘英台若是女红妆’这句的时候, 扇子要抬起来,到‘配鸳鸯’的时候, 扇子得把脸这样遮一下,显得娇羞可爱一点!”佟懿儿见靖月只是照她教的把戏文唱出来, 便笑着上前手把手地指点, “喏, 像这样——”
“额涅, 这曲子不像昆腔也不像弋阳腔啊, 这是什么戏啊?”靖月显然是学了大半天了, 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唱戏真的好麻烦, 汗阿玛真的会喜欢吗?”
“这个啊,叫做越剧,是南方的一个剧种,现在还不流行呢!”佟懿儿说得当然是假话,越剧是她在穿越前喜欢的戏种,比京剧的诞生还要晚一点,更别提“流行”了。说话间,佟懿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胤祥,忙伸手招呼道,“胤祥你来啦,快进来!”
“胤祥给额涅请安,给四嫂、靖月姐姐请安!”胤祥上前几步,先给大家打了个秋千儿,“刚才听见你们唱戏,所以就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不敢打扰。”
“这不是你们汗阿玛的生日眼见着就要到了么,我让她们姑嫂俩联袂演一出新戏给你们汗阿玛贺寿——既然来了,你也看看罢!”佟懿儿伸手将胤祥拉到近前,又向靖月、松贞示意道,“你们继续吧!”
“前面到了一条河,漂来一对大白鹅。雄的就在前面走,雌的后面叫哥哥。”
“不见二鹅来开口,哪有雌鹅叫雄鹅?”
“你不见雌鹅她对你微微笑,她笑你梁兄真像呆头鹅!”
靖月唱这一句时,佟懿儿原本希望她拿扇子敲一敲松贞的帽檐,却不料她转了转身子,倒俏皮地打了胤祥一下,胤祥摸了摸脑袋,小声嘟囔道,“祝英台小姐……你干嘛打我呀,我又不是‘呆头鹅’!”
“啐!这里就数你最呆,事到如今窍未开!”靖月噗呲一笑,竟根据唱腔编出了一句唱词,一时把佟懿儿与松贞俱逗乐了。靖月转头望向佟懿儿道,“看他这样痴呆,不如我与松贞嫂子从‘你我鸿雁两分开’开始唱起吧!”
“好好好,随你们了!”佟懿儿摸了摸胤祥的脑袋点头同意靖月的建议。
靖月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好架势向松贞唱道,“你我鸿雁两分开。”
“问贤弟还有何事来交代?”
“我临别想问你一句话,问梁兄你家中可有妻房配?”
“你早知愚兄未婚配,今日相问为何来?”
“额涅,这曲子……恐怕不适合在寿筵上演给汗阿玛看吧?”胤祥听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小声向佟懿儿耳语问了一声,“要不要……换个唱段?”
“嘘——她们正唱着,你就等她们唱完再提意见可好?”佟懿儿低下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意味深长地对胤祥一笑。胤祥觉得佟懿儿有些不对劲,弄得他一头雾水,却也只好接着看靖月与松贞表演。
“要是你梁兄亲未定,小弟替你来做大媒。”
“贤弟替我来做媒,但未知千金是哪一位?”
“就是我家小九妹,不知你梁兄可喜爱?”
听到靖月唱到“小九妹”时,原本坐着喝奶茶的胤祥一口茶喷出来,要不是靖月与松贞躲闪及时,新做的戏服就要脏了。
“胤祥你怎么了,小心呛着!”佟懿儿一面替胤祥拍背,一面暗示靖月、松贞目的达成,已经可以撤了,仍是一副吃惊的口气,“这么大人了,喝东西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额……额涅,儿臣——儿臣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先……先告退了!”胤祥的整个面部骤然红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好像在发烧一般。
“既然心里有事,那就去做吧,免得吃饭时再噎着可就不好了!”佟懿儿拿帕子擦了擦胤祥的嘴角,柔声嘱咐道,“去吧,路上当心些!”
“去吧呆头鹅,跑两步你就能飞起来了!”靖月见“任务”达成,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拿胤祥开起玩笑来。
“纳达齐——我知道你……我知道你说的九堂妹是什么意思了!”将纳达齐约到马尔汉府的一处僻静地方,胤祥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方才顺过气来,用颤抖的声音向纳达齐说道,“对……对不起,我实在是个呆子,竟然到现在才……才明白你的暗示——”
“十三阿哥,该是纳达齐向您抱歉才对……”纳达齐对胤祥的来访颇感意外,她本来还等着胤祥真的送来自己的画像和题诗托她“转交”,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胤祥的抱歉,“我阿玛让我女扮男装的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您……那天情急之下才编出了一个九堂妹,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您原谅。”
“是我……是我太愚钝了——你一个女孩子肯定不想把很多事言明,是我不够敏感……”胤祥低下头不敢直视纳达齐的眼睛,他这才发现佟懿儿她们是早就知道了真相,故意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来提点他,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人而已。想到之前不明真相时对纳达齐的“冒犯”,胤祥感到十分惭愧,“那……十三阿哥现在知道了真相,你还愿意接受我吗?”纳达齐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嘴里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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