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陈氏尬笑了两声,随口扯了个谎:“少夫人,少爷今日生意上有急事,说是可能不回来了,让您先歇息。”
急事?月婉连忙在记忆力努力搜寻,可想了半天也只记得前世的今夜自己要死要活,哭着喊着让林慕滚,可林慕还是在喜房生生守了她一夜,就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想到这,月婉悔意翻涌,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欠林慕的这辈子恐怕也难还得清了。
“那……”月婉顿了一顿,复又说道:“那烦请吴卫帮我带句话,请夫君务必保重身体。”
陈氏给吴卫使了个眼色,吴卫慌忙陪着笑说:“是,少夫人,吴卫一定帮您把话带到。”
吴卫前脚刚走,院里就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我偏要看看表兄娶了个什么样的美娇娘,竟然如此藏着护着连洞房都不让闹!”
说话这人的声音圆润清亮,按说是极好听的男声,可月婉却听出了里头的阴损油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竟然是秦庆朝!
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一个不小心绊倒在床侧的脚踏上,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绸缎盖头瞬间滑落,月婉被突然变强的光线刺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此时,秦庆朝已不顾下人的劝阻来到了喜房前,他嬉笑着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正看到顾月婉细白的小脸。
呦,果真是个美人儿。秦庆朝在心里赞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美人可比窑子里那些花娘漂亮多了!看这俏脸白的,看那眼睛黑的,看那小嘴儿红的!
发现秦庆朝竟然走进了喜房,陈氏立刻拉下脸来。
“表少爷,这是喜房,您快请出去吧!”
秦庆朝落了面子,立刻竖起了眉毛:“哎,陈妈,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么!我不过是按规矩来闹个洞房……”
话说一半,秦庆朝眼珠子轱辘一转发现林慕竟然没在房间。
“我表哥人呢?春宵一刻值千金,表哥怎么这么不珍惜啊!”
“少爷有急事,去忙了。若是你要闹洞房,也等少爷回来再说。”陈氏毫不服软。
“急事?开什么玩笑,再急的事有我姨丈撑着,也用不着他这个新郎官亲自出马啊。”秦庆朝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突然灵机一动:“难道是我表哥娶了个庶出的幺女心里不痛快,所以不愿意入洞房?!”
陈氏一听秦庆朝竟然歪打正着,心下一紧,也不顾什么主仆尊卑,直接上前去把秦庆朝往外推。
“表少爷,您别瞎猜了,我家少爷确有急事。既然我家少爷不在,你在这也于礼不合,还请您快些走吧。”
秦庆朝虽说是个男子,但二十年来未干过粗活,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被陈氏这么一推,便站立不稳,踉踉跄跄退出了喜房。
陈氏赶紧把房门关上,又插上了门锁。
秦庆朝吃了个闭门羹,恨恨地唾了口唾沫:“死婆子,早晚收拾你!”
屋外的吵杂声终于消停了,陈氏也松了一口气。可待她转过身,却看到月婉正躬下身从地上拾起盖头重新蒙在头上。
看着月婉瘦瘦小小的身影,陈氏心里也涌上一股怜悯。
唉,新婚夜被冷落,这丫头也是可怜。可是要怪也只能怪她那不守信用的爹娘,凭什么明明结亲的是嫡女却嫁了个庶女过来!
……
“邦邦邦……”
敲更人从院子里经过,已是子时了。
陈氏揉揉困倦的眼睛,又看了看一动不动坐了大半天的月婉,心下不忍,低声道:“少夫人,老奴服侍您歇息吧。”
盖头下的人儿摇了摇头:“我再等等。陈姨,您先去歇息吧。”
“可是,少夫人您……”
“没事的,陈姨,我再等等就好。若是实在等不来,我自己就寝就是了。”
听月婉这么说,陈氏也没再坚持,嘱咐月婉有事就喊她之后匆匆回了偏房。
已是午夜,外面毫无人声,只余阵阵蛙鸣。月婉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蒙蒙亮。
陈氏起得早,本要到新房服侍月婉洗漱,刚踏出门就看到林慕从院外匆匆回来。陈氏刚要喊他,林慕就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莫要声张。
陈氏点点头,看着林慕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喜房的门。
……
月婉一天一夜滴水未尽,体力不支,此时已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枕靠上。她依旧蒙着盖头,小手紧紧地抓住喜服的袖口,像是睡着了仍在担忧着什么。
林慕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莫不是等了自己一夜?林慕心头轻颤,但即刻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她恐怕只是防着他突然回来罢了。虽说她今日对他伤残右手的反应和前世有些不同,但谁又能保证她看完他的脸后仍能淡然处之呢……
林慕扯着嘴角苦笑了下,别说她了,自己这张脸自己看着都害怕。
这一世重生,正是在受伤苏醒过来之后,他对上一世遭受的那些不公和歧视仍记忆犹新,若不是为了查明被害真相,他真恨不得当即了断自己的生命!
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月婉睡得有些不安稳。她来回捏搓着手心攥着的袖口,口中念念有词。
林慕想知道她说些什么,便微微倾身向前。
盖头是上好的蚕丝织制而成,蒙在月婉脸上正好勾勒出她五官的轮廓来。
俏挺的鼻梁下,是不断咕哝着说话的小嘴,林慕瞬间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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