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 万籁俱寂,偶尔听到烛花爆裂的声音。
巧姐儿早就安睡了, 只有樱珠陪在凤姐身边。许是碳火烧的太旺的缘故,她有些困倦。以手支颌, 原本只是闭目休息,渐渐地打起盹来。
樱珠知道她是不会去睡觉的,是以只是在一旁安静的陪着。
这时候,听到门发出“吱嘎”一声,凤姐及时惊醒,看到一身紫色锦衣,外面披着墨色大氅的顾行迟推门而入。
“怎么还不睡?”顾行迟快步走来。
凤姐起身迎过去, “你还没回来,我怎么能安睡?”
说着就要替他脱下大氅。
顾行迟侧过身,躲了过去, “外面冷,我身上带了寒气, 别冻着你。”
凤姐也不坚持, 由着他自己解下大氅。
樱珠见此笑了笑, 识趣的退下了。
顾行迟坐到碳火边,暖了暖身子,对凤姐道:“虽说过了上元, 但夜里天还是冷的。我若晚回来你早些歇息就是,别累着自己。”
凤姐微微一笑,给他递过去一盏热茶:“宫里发生了何事, 怎么回来这么晚?”
烛火跳跃着,他的眼睛似闪动着黑玉般的光芒。顾行迟靠近她,笑道:“阿凤,这次太子是彻底栽了。”
凤姐讶异的看着他,“宁王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
顾行迟轻笑道:“陛下在病中,越发喜欢多思多虑,这实在是让太子犯错的好时机。”
凤姐越发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外面没听到一点风声?”
“你可知宫里有个崔美人?”
凤姐道:“宫里妃嫔无数,一个区区美人,除非特别得宠,否则没有多少人记得罢?”说到此处,她顿住了,“这个崔美人难道是宁王的人?”
顾行迟笑道:“想要夺取那个位置,自然要能够窥探圣意,宁王自然要想办法在陛下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可是皇帝的亲信并非可以随意收买,若被陛下发现了,还会损及自身,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这个时候,只能笼络后宫嫔妃了。”
凤姐了然,“所以宁王便收买了崔美人以打探陛下的心思?”
顾行迟道:“陛下本就不是重色之人,宠爱崔美人不过是一时新鲜,很快崔美人就失宠了,是以对宁王来说这颗棋子便没什么用了。不过,为了算计太子,崔美人这颗棋子算是有了用处。”
凤姐似笑不笑,“难不成崔美人去引诱太子了?”
在黑夜中,烛影下,顾行迟的眼睛越发幽深,“这怎么是引诱呢,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太子本就是个昏庸无能、胆小好色之人,素日他不敢,但不代表他没这个想法。是以,只要有人一勾,他就会上钩。”
凤姐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燃烧的碳火将她脸颊映的红红的,顾行迟将她搂住,“我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因为在追查给陛下下毒之人。”
凤姐一鄂,“有人要害陛下?还是说……这也是你们设计的环节?”
顾行迟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一个大权在握又素来要强的人年老了,生病了,却又有人迫不及待要杀他,你说他的心情会好吗?只怕会更愤怒暴躁,疑心越来越重。”
凤姐道:“有了之前的教训,宁王不会再将有人给陛下下毒一事栽赃给太子了罢?”
顾行迟笑道:“这样明晃晃的栽赃,自然是行不通的。毕竟太子再蠢,也不会选择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办法下毒。这样做,不过是引起陛下的愤怒罢了。”
“既如此,又是如何将祸水引到太子身上的?”
顾行迟缠绕着她的一缕头发,勾了勾唇角,“就在大家都慌作一团查毒害陛下一事时,太子不见了。”
凤姐摇摇头,“太子主动请求为陛下侍疾,以博个孝子的名头。可就在有人毒害陛下这关键时刻,他这个孝顺儿子却不见了,真是好笑。如此一来,陛下不发怒才怪。”
“陛下当即就让人去寻找太子,本想责骂他一回。”顾行迟道,“不过,人是找到了,却是不能来。”
负责寻找太子的公公,过了好久才来回话,却是一脸慌张的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
虽然众人听不到说的什么,但明显看到皇帝面色大变,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不顾病体就要起身。
张公公劝了两句,却像是火上浇油一般,皇帝几近暴怒。张公公赶紧吩咐人伺候皇帝更衣,只带着两个心腹公公由方才那个太监引路去寻太子。
最后,几人到了春华宫,正是崔美人的宫中。
守门的宫女太监想要进去通报,却被张公公制止了。
皇帝忍住咳嗽,探听着里面的动静,证实一下小太监说的话是否属实。
这时候,便听见太子低声道:“此事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否则我们两个都要完。”
崔美人的声音娇媚,还有些紧张,“太子殿下,妾身如今是你的人了,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只是殿下,妾身以后怎么办呢?”
太子原本就很惧怕皇帝,现下睡了皇帝的女人,有一种逾越禁忌的刺激,他耐着性子安抚道:“你先在宫里安心待着,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崔美人情绪低落,“可妾身想堂堂正正的做殿下的女人,难不成我们一辈子都要偷偷摸摸……”
太子用手指抵住她的唇,道:“不会的,你再等我一段时日。父皇老了,身体越发不好,等父皇一驾崩,我登上皇位,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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