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嘴喝啊。苏含瑾差点就脱口而出,见陆宴祯直直瞪着自己,这句话愣是被他活生生瞪了回去。可苏含瑾还是没有发现哪里不妥,直到陆宴祯又更加用力地瞪着他,上下左右瞄了瞄,她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发出一个音节:“哦。”
苏含瑾一边腹诽这人怕不是眼睛有问题,一边将碗先搁在床头的小凳上,小心翼翼地扳着那人的肩,托着那人的腰,将他扶坐起来,又拿了两个枕头在他身后靠好,被子拉到肚子上严严实实盖住,直到那人脸上终于有了点满意的神色,苏含瑾才又端过那只碗。
她都忍不住称赞自己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伺候人的功夫着实不错,只要她甘愿。但其实她在心中翻了无数个大白眼:不是没发烧嘛,怎么又开始磨叽,何况这是喝汤,又不是喝药。
那人连起床都懒得自己动,喝汤更是不会抬手拿勺。苏含瑾舀了一勺往他唇边递,陆宴祯却躲开了:“不吹一下啊?你想烫死我。”
行——苏含瑾卯足了气吹了好几大口,一小勺汤都泛起了涟漪,然后将勺子在碗边摩擦了好几下,都快冒火星子了,才送入陆宴祯口中。
苏含瑾将勺子猛立起来,整勺汤一下灌了进去,陆宴祯立刻捂着脖子咳起来。苏含瑾也立刻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轻拍他背,忙道:“哎呀你怎么了?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
陆宴祯清清冷冷瞥她一眼,没再说话。
一碗汤快喂完了,苏含瑾才问:“你房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柳亦楚呢,她也不来服侍你?”
陆宴祯抬眸,一手掐上了她的右脸,慢慢用力下去,“你再这么明知故问,我就……”
苏含瑾一躲,陆宴祯手中抽空,腰闪了一下,停在一半不动了。
“我腰疼。”
“呃,哦,啊?那个……”含瑾一会儿瞪大了眼,一会儿狂眨眼,一会儿又咳嗽几声,假装听不懂。
“你揉揉。”
“……”行,我忍——苏含瑾撸起袖子,两手轻轻环住他的腰,隔着中衣按揉起来,还贴心地问道:“这力道可以吗?”
“嗯,你嫌粗吗?”
诶?这个问题似曾相识啊,不过怎么总觉得这次得慎重回答呢。
苏含瑾一边将头奋力扬起,身子绷得紧紧的,避免跟陆宴祯贴到一起,一边柔声道:“不粗,一点都不粗,王爷你怀着孩子还能保持这般紧致傲人的身材,得羡煞多少人啊。”
陆宴祯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苏含瑾仍不放弃:“诶?上次你发烧的时候不是说兔子能减轻疼痛吗,让人抱来?呀,我忘记了,自从太后来后,它就不见了。你知道在哪吗?”说到‘太后来后’几个字,含瑾刻意放慢了语速。
陆宴祯却不直接回答:“你忘了我兔毛过敏?”
“哦,是啊”,苏含瑾见他面上柔和了不少,更加殷勤地给他揉着腰,又问,“后日就是世家子弟的骑射大赛了,我瞧着你身子好了不少,我们一起去观赛如何?”含瑾特意把‘一起’二字咬得更重,还冲陆宴祯挤出一张笑脸来。
那人果然更加放松,轻轻“嗯”了一声。
揉完了腰,又扶人躺下,将被角仔仔细细掖好,含瑾看了看,不禁要为自己鼓鼓掌,真是完美无可挑剔。四四方方的被子盖得整整齐齐,只露出陆宴祯的头,还有腹部的突起,就像是南城冯老头家的煎饼卷油条,外加一个煮鸡蛋。苏含瑾瞧着瞧着,仿佛就闻到了那煎饼香——好想吃啊~
——
“你怎么还不走?”又是这清冷的声音,将苏含瑾的神思拉了回来。
“有什么话就快说,无事献殷勤,你伺候了我这半晌,卖笑卖色就差卖身了,到底是为了何事?”
小心思被人看穿了,苏含瑾瞬间红了耳朵,小声说了句,“怎么就没卖身了,后天还得跟他出去观赛,不能老老实实在家里撸羊,这不就是‘卖身’吗?”
“你说什么?”陆宴祯突然拔高了声音,将正走到门外的陆平也吓了一大跳。
“咳,我是想问……”苏含瑾声音也恢复正常,“你知不知道,小羊去哪里了?太后派人抓走了,可我去问过厨房了,没人听说太后下令要宰一只羊,门口守卫也说没见过有羊出去过,那么八成,小羊还在府上,是不是……是不是你把它藏在了哪里?”
眼见陆宴祯脸色又黑了下去,苏含瑾忙道:“你就告诉我吧,你让干什么都行,我天天给你炖鸡汤,喂你喝,给你盖被子,你……”
陆宴祯的脸更黑了,直接打断她道:“看见门口那个土堆了吗?”
“嗯。”
“如你所见,烤了。”
陆平在门外听得一脸心急,苏含瑾却愣在了原地,“烤,烤了?”
“是啊,很美味呢,哦,抱歉啊,光顾着自己吃,忘给你留了。”
“陆宴祯!我没跟你开玩笑,小羊真的不见了!”苏含瑾真的着急了,真没心思跟他周旋了。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小羊真的被我吃了。”陆宴祯老老实实躺在她亲手叠好的被子里,语气的诡谲与那面上装出来的乖巧一点都不搭配。
苏含瑾身子微微前倾,像是一只被惹怒了弓起背、随时准备攻击的猫,“连它腹中的小羊崽,也一起吃了?”
“对啊,买一送一,多划算!”
苏含瑾手指着他,气得浑身都在抖,“府里那么多羊,你为什么非要吃我养的这只?”
“因为我想吃。”陆宴祯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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