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一番,周折风波颇多, 再回到桃林已是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固体丹含在墨离舌下, 白祈翻遍了古籍药典, 思来想去也没有甚么好的方法让药力完全渗透入她体内。
夜间掌灯, 她一遍一遍抚着墨离的手心, 忽然发觉自己走的是一条无人知晓的路,所作所为何人敢妄想过, 古籍上不曾记载也属正常。
想到这,她反而不再感到不安与惶惶, 无所依靠后坦然一笑。
“傻子, 过两天我又要出门一趟了,”白祈神色温柔, 指尖抚上她薄凉的唇,似嗔似怪,“固体丹没有化开, 我不放心,你若这般, 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你不答话, 可是默许?”
“那这般可怨不得我了,待你醒了, 也莫觉得我趁人之危,就当是我欠你一次。”
药香在唇齿间淡淡弥散,捉着墨离的手,牵引着丹药化开的力量循遍她的奇迹八脉, 四肢百骸。
每每行至一处,她都要耐着性子,细致入微的修补着。
到后来,又忍不住鼻尖发酸。
丹田破碎,全身骨骼经脉尽断。
若非天官印炸开,蕴含千年的灵气净数护住了这副身体,只怕现下连尸骨也难存。
回想前世,天劫当头,万雷齐下,她拼得道消身殒才护了她一个周全,这一世,却连这样一个机会也没能给她。
纵然她猜想过,甚至在梦境中见到过,也不会料到最后会变成这般。
她还是没能赌对,宛如前世,她也不曾想到,温涯为了追上她,剑走偏锋,铤而走险渡天劫。
除却缺失的心口那一处,固体丹的药力终于将她残破的身躯补好,药力温润滋养,一股真气已是存于她丹田内,还在源源不断的朝外散发,补养着她的身体。
三天三夜,不曾合眼。
白祈揉了揉眉心,扶着额头,只觉得脑海中针扎一般的疼,散尽神力时,连带着元神受损,在那之后没有一日是好好休养过,现下时不时便会觉得头疼欲裂。
屋外天光已亮,迎着日光走出去,竟是觉得有些刺眼。
脚下步伐虚浮,来到池边,轻轻撩起一把水将脸打湿,头疼稍稍缓了缓,待水迹渐渐干去,痛感又卷土重来。
抿了抿唇,不再去碰池水,只怕多用一些会耗尽阴阳鱼的神力,当下便站起身,可起身后却又摇晃了两下才稳住身形。
“小贼,等我回来。”
桃林结界打开后很快闭合,重归于平静。
“你...你怎么来了?”姜宇像被火撩了一把似的,直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中的茶盏都没能拿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白祈眸子朝殿后斜了斜,姜宇脸皮都在抽搐,又惊又怕,“你不会是想用神农鼎罢...”
“不是,”白祈打断他的话,随后笃定道:“我要把神农鼎借走。”
姜宇眉毛快飞过头顶,倒吸一口凉气后,拽住她的袖子,声音低且急,“神农鼎怎么能外借?再说了,你现下已经不是天官了,凭什么名义来借呢?”
“就凭我打的过你。”白祈表情淡然的像是在说今晚吃白切鸡一般。
宛如面临即将被做成白切鸡危险的姜宇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接着只觉得方才大祭司与自己说的话是那般有预见。
“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并不是因为财权富贵才霸道,说不定,那是天生。”
姜宇在心里狠狠的呸了一句,不是因为大祭司这一番话,而是因为,他明明预见了什么却没有早点喊他走。
他在这边面目狰狞的咬牙切齿,白祈却不知为何,想来想去,只能猜测他大抵是十分不情愿借出神农鼎,当下神色立刻警戒起来,眸中寒光一闪,准备先下手为强。
“你你你...你别乱来啊!”姜宇怎会感觉不到她散发出的摄人气息,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僵硬开口,“神农鼎就在殿后,你...”
“那我自己去取了。”白祈挥挥手,无视他后半句,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带起一阵微风。
姜宇:“...”
神农鼎前的台阶还是那般长,她恍若又看见墨离走在她身前,一步一步,清瘦的背影似青松翠竹,伴着初升的日光一点一点的成长。
终于,她也逐步感觉到了神农鼎带来的威压,虽不至于让她难以喘息,但血液在体内流动的速度正在逐渐加快。
“当初你是不是也有过这般感觉?”
望着神农鼎,手覆上去的触感坚硬却温热,白祈闭上双眼,元神出窍,双指轻点,掐出一道法诀,神农鼎滴溜溜的旋转起来,随后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白祈轻轻一招手,它便乖巧的落进了她手心。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既然拿到了神农鼎,那便离开罢。
走下台阶时,姜宇已经在一旁等着她了,那神情便宛如要将自己心爱的女儿卖出去,只为了能给贫穷迫切的家里添一把米那般凄凉悲惨。
“你此番炼丹,想来应当比之前那一次还要惊世骇俗,大祭司托我把这些东西给你。”
他伸手递过来一个干净的包袱,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各种不知名的药材,一拿出来便药香香溢,光闻一闻她都觉得自己的头疼缓解了不少。
姜宇的心在滴血,这些药材几乎倾尽了整个族里的所有,大祭司日夜不停的将其中一些炼化精纯,最后却全部都要赠予他人之手。
白祈对他此举很是诧异,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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