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看起来,苏云落围着面巾,迈着躞蹀碎步带领群臣,半分没有慌乱的样子,似乎也对皇宫的四维颇为熟悉,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先皇的御书房。畅通无阻地转过屏风,来带御书桌跟前,毫无无惧地一屁股坐在了先皇的龙头圈椅上。
一些大臣不禁唏嘘:“这到底哪来的乡村野女,到底懂不懂规矩?”
“看她哪里懂半分尊卑,若是拿不出遗诏,就直接斩了她!”
“吾等从未听过这号人物,她怎可能知道遗诏在哪?”
这些肱骨大臣百思不得其解,先皇去得突然,没有透露半分遗诏的消息给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告诉这么一个无名无份,来路不明的孤女?
而且瞧她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也不太像能迷惑龙心的妖媚之容。
苏云落倒是仿佛丝毫没有听到这些议论一样,悠闲地往圈椅上一靠,抬手轻柔地摸了摸扶手上的龙头。
摸了一下,两下,三下,像摸自己家的小猫一般。然后在群臣都要按捺不住的时候,突然扣动龙头上一个众人看不清的细小的部位,书桌后的飞天龙雕屏竟分开两半,露出一个小门来。
“这,这机关?”季丞相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御前大太监,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此处机关。
刚刚还在叽叽喳喳的文武们暂时消停了一会,看着苏云落站起,微微欠身,率先走进了暗门中。
暗门密道明显有点挤,设计的本是只容一人通过。自视甚高又娇生惯养的官员们被挤得叫苦不迭。众人却又拼了命地想要往前挤,只有苏云落手中从书房拿了一盏灯点上了,他们抹黑看的不真切,深怕掉队。
这一路七拐八绕,经过了不少岔路口,上下不少楼梯,将人们都绕晕了的时候才终于走宽敞了。
苏云落用手中的灯,点亮了墙上的火把,顿时照亮了整个空间。只见面前是一间石室,两旁对称地立了许多飞天猛禽的石像。
眼看宽敞了就有人往前冲,谁知还没迈出一步就有一只箭矢破风而出,冷不防擦破了他的衣角。吓得这位官员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云落又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用轻柔切清亮的女声告诫他们:“接下来的路,诸位大人还是莫要一起走了。前路机关众多,民女进去取出来就好。”
一名武将,楚王坚定的支持者,站了出来:“这怎么行?!万一你进去取了一份假遗诏出来怎么办?区区箭矢伤不了我!”
说着他就一个健步飞扑上前,取下墙上的一支火把,一面走一面挥舞,灵活万分,格挡了所有从猛禽口中射出的箭矢。眼见就要走到对面,正在得意之时忽然“轰”的一声,脚下石板位移,他一脚踏空整个人跌了下去,惨叫之声不绝回响,三晌之后才渐渐消停,之后再无动静。吓得其余人面色苍白,胆战心惊。
“这…下面好像很深啊。”
“御书房后面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将军…莫不是没命了吧?”
众人不服气,心中又害怕,一人一针见血地问苏云落:“那你怎么过去?”
“民女…”她说着看了一眼白夜,那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又有些害羞,让白夜没由来地心头一跳。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让白夜脸上的笑容再藏不住了,露出一口脆生生的银牙,如同小孩得了糖一般欢喜。白公子这一笑好看得紧,竟然让窃窃私语的大臣们都没了声息。
只听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凑过去假惺惺道:“在下没听清,再说一次?”
“我…”苏云落气得瞪了他一眼,搅着衣角脸都红透了:“没,没听清算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白夜拦腰截住,手下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空口白牙大言不惭道:“怎么能算了,没听清就要再说一遍。可是要我抱过去?”
“你!”
他手法熟练轻柔,一手拖着她后背,一手揽着她腿弯,让她挣扎也下不来,只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至极。索性一头扎进他怀中,如鸵鸟一般不出来。
白夜只觉得如此小女人般缩在自己怀中的夫人简直太可爱了,他忽然有一刻希望她不要历完劫,一直如此丑下去也不错。
“荒谬!”礼部尚书对于白夜明目张胆的行为有些受不了,大喊了一声:“大胆民女,妖言惑众!要这位什么公子抱着就能通过机关?!”
对于诸位大臣来说,白夜也是个无名小辈,之前从未听说过,只知与八皇子交好,似乎是从小秘密培养的心腹之人。如今却如此不知体统,当众调情…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白夜冷不丁扫了他一眼,竟然让堂堂礼部尚书感觉到没有来的压迫感,比先皇在世的时候龙威更甚,立刻住嘴不说,还双腿一抖差点没跪下来。
苏云落也从他怀中爬出来瞪了他一眼,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在他耳边私语起来。
然后一众栋梁之臣就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位白公子嘴角勾起掩饰不住的弧度,在苏云落不断地耳语之下,轻松愉快地通过了所有的猛禽机关,到达了对面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之处。
唯有苏云落手中的那一盏灯变成了火星,在黑暗中移动。有人袖手冷哼:“不过是走特定格子的老套招数,这妖女就是不肯告诉我们过去的诀窍!”
“就是,妖女惑众,拿到遗诏后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斩了!”
与对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面的黑暗中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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