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谢秋寒小心思, 便故意说:“有理, 故而倾碧若要婚嫁, 当寻个修为好、天资高的才行。”
谢秋寒:“………………”
谢秋寒眼角微不可见的一抽,一副被自己搬的石头给砸中的表情。
他好像有些沮丧似的, 扭开头,扯了扯被角, 起身,低头说:“你睡吧, 我不打搅了。”
说着垂着脑袋往外走,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云邡盯了他背影一会儿,实在没有忍住,大笑起来。
小秋寒,甚是可爱!
缺了大德的仙座, 得知小子百转千回的一腔情意,竟只假惺惺愁了一天, 就开始拿这个逗他玩了!
云邡笑过之后, 见谢秋寒一脸豫色, 忙招手:“哎,你过来过来。”
谢秋寒委委屈屈的挪过去。
云邡含笑将倾碧与聂先生的纠葛娓娓说与他听, 谢秋寒这才神情好转起来。
他放下了心,便想起自己这番情态似乎不太对。
于是, 他故意装模作样的去倒了杯茶水,一派沉稳的点评了一下人家的感情生活,很老成的样子。
云邡看他前后表现, 又被他给逗的笑了好一阵。
他今日笑点清奇,谢秋寒都只当他是个喝多了的醉鬼,没上心。
二人叙话一阵,夜色已然深沉,谢秋寒瞧了眼时辰,无奈道:“好了,别笑了,你快歇着,我睡外间,有吩咐叫我。”
外间有张小床,够一人侧卧,一般是设给仙仆伺候主人的,从前是岫玉住,现下岫玉领了弟子牌,搬了出去,床便空了。
谢秋寒房间就在隔壁,也没必要睡这小床,但他担心云邡醉酒要起夜,才打算在外间将就一下。
云邡没说什么,就看着他走出去,在外间侧躺下来。
他身量渐长,已经同仙座一般高,走出去就是年轻男子的模样,其实心性和行事亦然,紫霄山人人夸他稳重有成,算起来还比仙座靠谱多了。
可比起千里外帝京那个一长大就想夺自己叔叔权的小皇帝,谢秋寒又显然没有那么出息。
几乎是同样的地位权柄,人家牢牢霸占着龙椅,他倒好,他只要一张小床。
谢秋寒的身影投在屏风上,他身长比床榻高上一截,只能微微蜷起来,侧身躺着,看着很是委屈,想来并不舒服。
云邡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起了身。
谢秋寒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动静,再睁眼一看,云邡正站在他身前。
“怎么了,”谢秋寒撑着床起来,“你要做什么,我去替……”
他话没完,就见云邡伸手给他,轻声说:“来。”
谢秋寒稀里糊涂的,由他牵着,走回里间,顺从的睡在了大床上。
往日大床可没这么好睡,两人都是成年男子身量,云邡虽口头总逗他一起,但因嫌挤,都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让他这么大了还一起睡的道理。
今日……啧,谢秋寒默默的给三界酿评了个优。
他侧躺下来,规规矩矩的,手脚都不敢乱放,“怎么……”
“睡吧,”云邡闭着眼睛,“外间被冷衾寒,别委屈你了。”
谢秋寒愣了下,点点头,不再说话。有这等好事他自然不会往外推。
一片沉默中,二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云邡听着他那儿细微的声响,心里叹了声气。
且不说那些情情爱爱的事,这孩子是他的人,睡张大床还是能给的。
又这样过了许久,谢秋寒一直没睡着。
凑的近了,能很清晰的闻到这人的气息,是带些冰雪的冷冽和花香的清甜,奇异的杂糅在一起,让人心安。
他小心的睁开眼,视线在他脸上划过,也分明是看了十多年的一张脸,却回回都让人心生赞叹。
他别开目光,心道:那位顾家九小姐竟然与仙座齐名,是不是故意买通了方城主?
这时,云邡忽然道:“顾谢两家打发走没?”
谢秋寒心口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说了什么。
云邡微睁开一缝眼睛,“嗯?”
“没呢,”谢秋寒忙答道,“顾九小姐天赋不俗,品性据考亦不错,晚间时候顾家主使又同我说了一遍,我想明日你可亲自见见。”
他虽情感上不希望不朽阁再添第三人,但心中也知道这样不对,所以不快归不快,今日还是稳稳当当的将这件事给办了。
云邡听了,揉了下眉心,说:“别忙活了,都打发走吧。”
谢秋寒一愣,“你不收顾九了吗?”他想了想,竟劝道:“方匆稍嫌鲁莽了些,恐给你添不快,但顾九的确是不错,可堪大用。”
“…………”
云邡这才睁开眼睛,仔仔细细把他看了一遍。
他一会儿要把倾碧往外推,一会儿又要把什么顾九收进来,谢秋寒的心思真比海里摸针都难辨。
这来来回回的,又要懂事识大体,又忍不住要醋。
这小子心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秋寒道:“天宫一脉总归不能断了传承,岫玉与和平于修行一道恐走不了太远,日后紫霄山要有镇的住山门的人,现在便得培养起来,且原九宫大弟子们各有师承,唯你这支只有我,这样行不通的。”
他看云邡不说话,又以为云邡是懒得带,便说:“我知道你不爱管这些,若弟子进了门,由我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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