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不喝的,那个人一向不喜欢口味太重的东西。
就这样还说不是专门来看他的?这两天晚上天气冷,就许然那双腿,走一条街都费劲。
贺承冷哼一声,将咖啡随手丢到桌子上。有句话白锦明说错了,他不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而是碗里的一直都没有锅里的那个好,如果能换,他早换了。
头一次想换掉许然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十年前的春天,许然跟他表白后的第二周。
虽然他和乔安分手了,但他与许然的关系在高中依旧是个秘密。贺承讨厌被旁人当做饭后资谈,便对许然说,在学校时不允许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同,许然也做到了,但仅仅是这样,两周后贺承便感觉到了不爽。
之所以答应许然,是因为他太寂寞。乔安的离开带走了他年少轻狂时的所有梦想和希望,他以为换一个人抱着,哪怕是只玩具熊,也要比一个人来得好些。但许然不是能带得出手的人物,他能坚持到两周已经是极限。
也不知道那个书呆子哪来的眼力见儿,硬生生在他说出“算了吧”之前,自己买了管润滑剂,伺候他做了一个全套。
生涩又隐忍的律动,让贺承鬼使神差般打消了推开他的念头。
第二次是大学录取通知下来的那天,他以为许然会去最好的那所大学,但当许然拿着那张写着与他相同校名的录取通知书时,贺承再次放弃了将分手两个字说出口。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想,大学里两个人也不会天天见面,各自会面对更加复杂的现实,说不定还没等他先说,许然就腻了。
大学和研究生的七年时光贺承过得并不潇洒。为了得到家里的认同他必须拿到最好的成绩,而且或许是乔安的关系,他对出国十分抵触,在大三时找好导师挂了个名,事实上本科还没毕业,他就已经开始在父亲手下实习。
许然没有读研究生,他早三年毕业,找了个还说得过去的工作,领着只有贺承零头的工资。
贺承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他已经记不清大学时代为什么没有和许然分开,或许是许然那种近乎求饶的讨好刺激到他哪根神经,导致觉得“或许这样下去也不错”。男人一旦被满足就容易变本加厉,等反应过来,他对许然已经是近乎残酷的肆虐。
十年,很难想象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许然的存在变成了一种习惯,偶尔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贺承也会想想他,当然也仅止于想想,再深了,他也懒得去在意另一个人的心情。
许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贺承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神色复杂地看着那罐咖啡。
他是一个软弱又无能的人。是一个为了那一句莫名的“喜欢”而甘愿作践自己的人。贺承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因为自己有钱?长得好看?还是那家伙单纯只是个受虐狂?无论哪一种贺承都不觉得有趣,他只觉得无聊,许然口中的情爱比他想象中要沉重上许多许多。
偶尔,仅仅是偶尔,贺承也会觉得那家伙实在是不值得,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生气。许然的唯唯诺诺只不过能侧面证明他的强势,要让陌生人来看,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他在囚禁许然,殊不知他从一开始就想要跟这个人一拍两散,是许然一直赖着不走。
赖着赖着,也过了十年。他们甚至度过了七年之痒,这实在是个奇迹。
贺承为这个事实感到不爽。
许然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贺承想,每次见了面就只想看到那个人的哭脸,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爱情。
爱情应该是甜蜜的,是充满美好回忆的能让人笑出来的东西,譬如高中时的他和乔安,而绝不是怒火、烦躁和无止境的反抗与告饶。
今晚吓到了乔安,是他不对。他太心急了,乔安刚回国,一定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生活。
不过没关系,乔父向来看好他,这次指名让乔安跟着他学,他们有的是时间再续前缘。
在擅长的领域上,贺承是个王者,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溜出掌心。
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贺承想不出有什么不对,一切都是白锦明太过敏了。
他不会脚踩两只船,只不过在乔安点头前,在身边留一个许然,也不过分吧?
就和过去十年中他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