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抬：“随你吧。”
“那我打游戏了啊。”
“可以，但是只能打一把。”
月夏翻了个白眼，一把和没打有什么区别。她一手托住腮帮子，侧过头盯着慕纪年。慕纪年的侧颜很好看，棱角分明，如果不是他做笔记时神情专注，月夏很想伸出手指顺着他的额头、鼻梁划到下巴，是那种很完美的比例。
月夏突然想起高三那年，他也是这样坐在自己旁边帮自己改数学卷子。
***
月夏从高中数学就不好。刚升上高三，学校严抓成绩，月夏的开学考数学拿了全班倒数第一。
身为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当着全班的面严厉批评了她，并且让她放学留在班里把卷子全改完才能回家。
月夏本身自尊心就强，等全班同学走了以后，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着满是红叉的数学卷子，眼眶开始泛红。
突然“刺啦——”一声，不知是谁搬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月夏胡乱地揉了揉眼睛，抬眼发现慕纪年翘着二郎腿，抱着一本语文课本坐到了她的旁边。
“你在这里干嘛？”
慕纪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古文没背下来，老师让我找语文课代表背。”
月夏是语文课代表。
“哦……那你背吧。”
慕纪年瞄了一眼她的试卷：“不想背，做个交易吧。”
月夏掀了掀眼皮。
“我帮你改卷子，你就当我背过了。”慕纪年用眼神示意月夏的数学卷子。
“不行。你背吧，我正好缺个背景音。”月夏不再理他，专心盯着卷子。
慕纪年撇撇嘴，又臭又长的文言文，他可不想再背一遍：“最后一道大题全班就我做出来了，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月夏扔下签字笔，转头看他，“知道您数学好了，不要炫耀了好吗？”
慕纪年笑笑：“我改卷子，你算我过。”
月夏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将卷子推给他：“成交。”
慕纪年抓起一旁的签字笔，美滋滋地改起卷子。
月夏无事可做，便托着腮看他写卷子。
彼时夕阳西沉，橘红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眉眼。月夏的目光顺着他纤长的睫毛到直挺的鼻梁再到轻薄的嘴唇，不禁咽了咽口水。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果然不假。
她突然想到中午听到隔壁班的女生说慕纪年长了一张初恋脸，当时她还嘲笑她们用词滑稽，可现在想来，这人确实该死的是自己的初恋。
红色的签字笔在纸面上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慕纪年抬起头来：“月半半，你居然连函数单调性都能求错？好蠢哦。”
去他妈的初恋吧，他一开口，月夏只想一拳打在他脸上。
月夏抢过试卷，翻了个白眼：“改完了，你可以滚蛋了。”
慕纪年也不恼，笑眯眯道：“你一点求知欲都没有吗？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错？”
月夏又白了他一眼，比了个“请”的手势：“请您给我讲讲怎么错的。”
慕纪年将每道题的解法都讲给月夏，讲得很细很清楚，就连最难的那道大题，月夏听完后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后，他又把月夏基础概念模糊的几道题拎出来，在课本上帮她把对应章节画了出来，让她回家再过一遍。
“回家好好看，明天我找几道对应的例题考你。”慕纪年将课本还给月夏。
月夏一边将写满字的试卷和课本塞进书包，一边吐了吐舌头：“好的，知道了慕老师。”
慕纪年笑了笑，这个称呼还挺带感的。
两人收拾好书包，一起出了教学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学校里依旧有许多参加课外活动的学生。
月夏他们升了高三，课外活动强制取消，此时看到刚入学的高一新生在操场里又跑又跳，嘻嘻哈哈，月夏不禁驻足多看了几眼。
再有一年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好像刚入学只是前两天的事情。
“慕纪年，你想好考哪儿了吗？”月夏突然问道。
慕纪年单肩背着书包，另一手插兜，抬眼望着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歪头想了想：“H大吧。”
H大计算机系，全国闻名，以他的能力想考那里，月夏不觉得稀奇。她用手拨了拨操场外的围栏，转头继续往校门口走。
慕纪年追上她：“你呢？想好了吗？”
月夏默了默。
见她不理自己，慕纪年并肩走到她的旁边，笑道：“你要走艺考的吧？我听说现在就要去画室画画了，你可别耽误啊。H大的设计系也很好，你要不要考虑下？”
月夏停了下来：“慕纪年，你烦不烦？”
“……”
月夏拽了拽校服的衣摆，犹豫了片刻：“……我爸不让我走艺考，他想让我学地理。”
月爸爸是T市A大的地理系教授，一直想让月夏继承衣钵，月妈妈又觉得当老师对女孩子来说是非常不错的职业选择，极力支持月爸爸的想法。
慕纪年愣住：“那你想学吗？”
想学吗？月夏歪头想了想这个问题。不是说不喜欢，但是对于画画来说总是差了一点什么的。
可是她不想让父母失望。
“A大地理系吧。”月夏良久后说道，“……我的分应该能够到。”
慕纪年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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