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苏去的地方不是别处, 正是李胡子的店铺,那块牌匾是他帮她写的, 顾她生意兴隆四年。
“李大哥,你在吗?” 甘苏敲门。
李胡子从里头开门,笑着说:“小苏啊,怎么来了呀?来,里面坐。”
甘苏被他引进了后.庭, 发现王阿姐也在, 身旁摆着盘吃了一半的点心, 还是阿姐最爱的那一款, 显然两人在闲侃些什么,倒是被她打断了兴致。
王阿姐关心:“小苏, 是有什么事吗?”
甘苏:“想问李大哥一点事情。”
王阿姐识趣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胡子赶紧从把桌上剩下半盘子点心端给她, “都拿回去吃。”
王阿姐眼神虽象征性地嫌弃他, 手却接过了碟子, “好。”
甘苏瞧着两人,李胡子将阿姐细致送到门口, 那叫一个恋恋不舍, 才折回来与她谈话。
“小苏,来, 上好的茶,你尝尝。”
甘苏淡淡笑:“李大哥和阿姐……”
李胡子嘿嘿笑:“急不来急不来~”
甘苏会意,抿嘴思索后说:“李大哥,你有见过小拾吗?”
李胡子摇头:“没有啊, 小拾怎么了?”
“小拾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李胡子诧异忧心:“不见了?好好一孩子,怎么会不见了?”
“我之前在牌匾前发呆,李大哥你帮了我,其实那天我看到些影像,”甘苏愁容满面,“那些影像像个碎裂的迷宫,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想到了小拾,那孩子是有点异人的能力的……”
李胡子认真听着:“然后呢?怎么样了?”
甘苏视线下垂,刚好落到了李胡子捋起袖子的右臂上,那儿有个纹身,她一愣,是她在影像里隐隐约约见到的,“我还看到了你的纹身……还有金色的光……”
李胡子抬手看了看,“啊……这个啊……几年前纹的,为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甘苏看他摸着那根挠背器,眼神有些感伤,“李大哥,我能问个问题吗?当然,可能你也不会回答我……”
李胡子:“你先问,答不答是我的事。”
甘苏呼口气,“李大哥,给你那个御守的朋友是辰吉吧?而且他……已经不在世了,对吗?”
李胡子身形僵了一秒,低头用挠背器在手心一敲一敲。
甘苏注意到了,“那天你说他想必是活得自由自在了,那句话的语气,并不像在说一个在世的人。”
李胡子沉默,不停抚摸着挠背器。
甘苏:“那个朋友是辰吉,对吗?”
李胡子叹气,将挠背器放在桌上,站起来转身去到后面的柜子,他抽出最底端的抽屉,从里头拿了个相框出来。
甘苏看着他的动作,他折回来坐下,把相框推到她面前,说:“这是我的那个朋友。”
甘苏盯着相框里两人的合影,里面的另一个人,长得只算端正清秀,黑色头发,人甚至瘦弱,如果说他是一个时,真的太过普通了。
李胡子回忆着,笑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说的辰吉,他只是我的朋友。”
甘苏:“御守是他给你的吗?”
“嗯。”
李胡子笑了,缓缓道:“我这人玩世不恭,条条框框约束不了我,当时他快离世,托付我这,托付我那的,我通通不好下嘴答应,因为我怕我做不到。”
甘苏眼中带笑:“那你怎么办呀?都是临死之人的请求。”
李胡子眯眼揉揉太阳穴,“我想想啊……”
甘苏知道他是欲盖弥彰,“好,你想想。”
“当时呢,他就气急了把御守扔给我,说,你不是能抓住它吗,你就当着它许愿,说你要做到这一切,”李胡子无奈,“当时我也就随便应了,冲着御守说,行,刚才你说的那一切,我都帮你做到,还做的好好的,行不。”
甘苏笑了:“接下来呢?”
李胡子叹个气,揶揄道:“那个王八羔子,什么也不跟我说,许完那个愿,御守里的三条金鱼消失了一条,我发现我再也看不见也抓不住御守了。”
甘苏点点头,原来李胡子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就许愿了。
甘苏:“许的什么愿呢?”
李胡子扁嘴,保密的模样像个小孩,“这个嘛……”
甘苏低头浅笑:“还有要保密的吗?”
李胡子闭眼思索,须臾又睁眼,“诶……好像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好好帮他守着那块破石头……”
还有些是让他活得像个人,结婚成个家,别再邋里邋遢,谁这么关心过他呀,也就那个事事操心的死人。
李胡子举着相框,气呼呼说:“个王八羔子,下辈子让我再遇到他,肯定让他给我做牛做马,欠我这么多人情。”
甘苏动容:“那你会一直帮我和小拾,是因为他的请求吗?”
李胡子:“你们那时候孤儿寡母的,我自然要帮的,当然,是他的临终嘱托也没错。他说,几个月后罗城赌街你会来,让我帮衬着你,到时候带着你的孩子来看看他。”
甘苏回忆着,“谢谢你啊……李大哥……”
“你要谢就谢他吧,他总说,他没有亲人,亲人抛弃他了,而你们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尤其是那个小拾……”
甘苏低头,是指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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