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生无意识做的这个动作, 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他的手僵在沁溪头顶, 面对她木讷的神情,他尴尬握成拳收回。
“抱歉,我看你讲得有些难过,就……”徐岁生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掩饰此刻的慌乱。
她与沁溪其实并不相熟, 虽然住上下楼, 但也只是偶尔在电梯内碰到。自民族展认识后, 他发觉这小姑娘开朗, 张嘴便叫他岁生哥哥,他也由着她了。
沁溪收敛神情, 默声摇头。
徐岁生忙扯开话题:“然后呢?他们发现对方的身份之后怎么样了?”
“然后啊……”沁溪长舒口气说, “皇子重伤回皇城, 尊女被敕勒族惩罚。”
徐岁生直勾勾地望着她, 待她继续讲下去,可沁溪却看着玉块不再说话。
甘苏吸了下鼻子, 思考许久后说, “我来讲吧,讲给徐岁生听。”
沁溪抬眸, 视线透过玻璃,落在对面的甘苏身上。
“既然你不愿说,那就我来讲,你很想他知道你们的故事, 不是吗?”
沁溪几不可察颔首。
彭越打岔:“等等,甘苏,你在时间轮轴里,徐岁生又看不到你。你要是就这么跑出去,会大乱的!我可不要给你收拾残局。”
甘苏侧身抬头看着时辰,淡定道:“时辰会帮忙的。”
时辰睨她一眼,不语。
“也许这样,沁溪会告诉我们解蛊的方法。”甘苏补充。
“闭眼。”
等了片刻,时辰终于说话。甘苏露出笑,重重点了下头。
下一秒,甘苏与他便出了博物馆。
甘苏快速买票,重新进入,以正常人的姿态出现在徐岁生身后,时辰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彭越走到他身边,抬腕看表:“这么快!这才多少秒啊,你知道正常人从门口走到这里要多久吗?”
时辰无所谓道:“我加快了一部分日晷的转动。”
“哇,你要死啊,你这是滥用私权。”
“没有哪条规定禁止我这么做,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是用来发挥的。”
“哼,”彭越背对他,暗搓搓做了好几个鬼脸,不依不饶说,“反正浪费你自己的心力,我才懒的管你。”
时辰屈指弹他后脑勺。
“痛!”
“你只要不添乱,我可能会省更多的心。”
彭越回头瞪他,随后又委屈巴巴揉后脑勺。
“岁生。”甘苏叫他。
徐岁生转身,笑着打招呼:“甘苏姐。你刚才还给我打电话来着,这会儿怎么也跑博物馆来了。”
甘苏姐瞥了眼一旁的沁溪,随着说:“我也来看展,刚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老远就看到一个人挺像你,想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徐岁生不好意思推推眼镜:“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来,这样我们可以一起看。”
甘苏一笑,应答道:“这不是就在这儿碰到了么,现在一起看也行。”
甘苏站到沁溪身旁,“沁溪。”
沁溪琢磨须臾,说:“甘苏……姐。”
彭越听得又浑身一哆嗦,“妈耶……这演得还挺像,谁喊谁姐啊,老婆婆你这岁数甘苏都可以喊你祖宗了。”
沁溪偷偷白他一眼。
时辰:“午仓。”
“好好好,我不说话,我不说话。”
徐岁生视线在二人间徘徊,他笑了笑,“差点忘了,你们两个认识。”
甘苏和沁溪相视一眼,算认识吧,只不过认识的过程并不美好罢了。
甘苏挎着包,难得主动挑起话题,“岁生,你在看这块玉啊。”
“嗯,甘苏姐,觉得眼熟吗?”
甘苏点头,“在民族展看过。”
徐岁生看着沁溪说:“刚才沁溪给我讲了个关于这块玉的故事,但还没讲完。”
甘苏接话,似是无意开口:“我刚才好像听见个尾巴,其实那故事我也知道。”
沁溪助力一把,低声苦笑说:“我忘记结局了,甘苏姐,要不……你给我讲讲?”
徐岁生赞同,兴致颇高:“我也想听。”
“好,我给你们讲。”
甘苏耷下眼帘,回忆着在时间回还里看到的画面,有司马荣的,也有沁溪的,两边交织在一起,才凑得一个完整。
甘苏瞥了眼模样好奇的徐岁生,启唇:“皇子受伤回到皇城,他的父皇借此机会,正式征讨敕勒一族。”
“皇子主动请缨,重振旗鼓,再次率领大军向南山进发。他知道,他心爱的姑娘在敕勒族人面前维护了他,必定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所以,他必须赶快去救她。”
徐岁生听得认真。
“尊女被敕勒尊主关了起来,用刑后她去了半条命,却仍竭力想着解除情蛊的办法。她逼迫自己不去想皇子,因为每想一次,心就更痛一次。她的阿嬷让她赶紧放弃,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痛死。”
沁溪偷偷挪了几步,躲在甘苏身旁,她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遥隔千年,那种钻心疼痛,她仍然记得,她深呼吸几次,压抑下了自己的波动情绪。
“皇子吃过一次幻术的亏,自然有所防备,他麾下的良将奇才商讨出破解之法。没了尊女力量维系的敕勒族幻术,在几日几夜后终于招架不住,皇子借势,大举杀进敕勒族。皇子本就善战,拼杀之后,敕勒尊主最终败在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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