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歧续弦并没大办,不过几个子侄,除了顾知慕尚在京城,其他几个都回了家。
向来纸包不住火,何况是家里人?
顾知慕和姜知甜和离的消息才出,紧接着姜氏又出现在了顾家,这足以让人意外。
一家子团聚开宴,诸人见着姜知甜还不稀奇,稀奇的是顾知远和她同进同出。
女人们最爱传闲话,天底下多耸人听闻的事,她们都听过,说过,也传过,所以就算亲眼见到,也不会多吃惊。
心里有多惊喜、意外、激动,又另当别乱。
男人们则不然,他们的喜怒哀乐几乎同时体现在脸上。
这里面,又属大爷顾知著又更显平静些。
顾柏是他的管事,自从带人去了姜家庄,就成了打狗的肉包子,一去不回,顾知著就知道事发。
好在叔父并没有追究此事的意思,顾知著借着这回观礼的机会,也是想看看叔父究竟什么意思。
若是追究呢,他自有推脱的理由。
若是不追究,看能不能把顾柏要回去。
旁人倒罢了,但顾柏可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
三爷顾知行和顾知远是亲兄弟,可偏偏他被蒙在鼓里,并不比别的兄弟知道的更多,因此也是最惊讶的。
他有心问问谁。
亲爹像一尊冰冷的佛像,坐在上位,压根没有多余的视线肯瞅他一眼。
顾知行也知道亲爹不那么明显的好面子,但是人都要面子,他不可能这个时候上去拉着父亲的袖子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兄弟顾知远么,他脸上的表情倒是自然、随和,可他和父亲比,也强不到哪儿去,分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再则,他始终跟着姜氏,还是别不知趣的招呼他了。
顾歧漠着个脸道:“这是你们四弟妹,姜氏。”
消太劲爆,几位爷几位奶奶不掩惊讶的张大嘴,却一时都不好说什么。
顾大奶奶最是沉稳的人,绝不会跳出来讨这个嫌,甚至还朝着姜氏微笑着道:“四弟妹……”
好像她失忆了,全然不记得上回顾知慕成亲,这位姜氏还是她的二弟妹。
顾三奶奶张了张嘴,这声“弟妹”到底没叫出来。
她还年轻,诚俯实在比不上那位大嫂。
顾歧瞪了一眼要问话的三爷顾知行,掩耳盗铃的解释:“我本瞩意把姜氏说给知慕,可知慕心怀壮志,未立业不肯成家,也只能算了。
虽说当初和姜家议亲的是知慕,但迎亲的是知远,婚书上也写的他的名字,所以姜氏就是他的结发之妻。”
也就是这两位爷没在这城里住着,对于姜知甜和顾知慕平日相处如何,因此很容易的就接受了顾歧这满是漏洞的说辞。
顾大爷还笑着向顾知远恭喜:“恭喜四弟。”
三爷瞅了一眼顾知远,和顾三奶奶一样,嘴张开了,却没发出声音。
顾歧环视侄、子、媳,道:“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团结协作,维护好整个家族的声望,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不中听的闲言碎语。你们也都约束好自己的仆从,若有流言传出,我是不会留情的。”
顾大爷带头道:“叔父多虑了,我们兄弟几个没的说,从小一起长大,连脸红的时候都没有,这一二年又都成家立业,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怎么会兄弟反目?”
顾歧着重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大哥,自然应该做个表率。”
却没应下他的话。
他之所以没追究顾柏的事,不是因为顾忌顾知著,而是知道他也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一直管着田地,怎么也有了自己的势力。
他不可能把顾知著拔除,撵出家族去,又知道他既有了这种打算,自然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到时一定会推出替罪羊来。
与其不轻不重的挠痒痒,还不如就此揭过,好歹还保全了叔侄之间的情份和颜面。
顾歧这里很快就算了。
是他续弦,没的让儿子媳妇操持的道理,因此顾知著等人回来,也不过是拜见即将进门的婆婆,并没什么要紧的事。
从顾歧这里出来,顾大爷夫妇和两位兄弟告辞,很快回了自己的住处。
三爷顾知行尽力不去瞅姜知甜,只看向顾知远:“老四,你我兄弟久不在一处,不如你到三哥那里坐坐?我带回来了一坛好酒……”
其实是他有许多话要问。
相对于顾知慕来说,那不过是堂兄,三爷顾知行还是对顾知远最亲,这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要说争夺家产,那是要争的,但唯一的弟弟有事,他这做兄长的也不能袖手不管。
凭什么他顾知慕这半辈子,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要了的女人还要推给兄弟当成宝贝蛋似的娶进来?
他替顾知远委屈,想着有什么话,兄弟喝了酒,发散发散总是好的。
可别憋在心里,再憋出病来。
顾三奶奶呃了一声,也立刻热情邀请:“是啊,四弟、四弟妹赏脸,过来坐坐,我亲自下厨,替你们兄弟备一桌宴席。”
她的眼神就比顾知行直接多了,一直往姜知甜身上瞟。
她更好奇,想知道这姜氏有什么本事,居然被哥哥休了,还能嫁小叔子。
她甚至走过来,对姜知甜一副亲近的模样,道:“二……不是,四弟妹,你进顾家,还是我张罗的呢,几年不见,你不是和我生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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