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甜在方正的陪同下,一大早就到了许娘子的酒坊。
她来得早,许娘子却还没起。
伙计陪笑道:“顾二奶奶您先稍坐,我们家老板娘早晨起床最艰难,轻易没人敢叫她,只等她什么时候醒,再什么时候请您进去。”
姜知甜有些意外,她还当许娘子是个严于律人,同时也严于律己的人呢,没成想她还有这么松懈的一面。
她问这伙计:“这酒坊的事,都是许娘子亲力亲为的吗?”
伙计答道:“以前是不问事情大小,都由老板娘做主,现在么,老板娘也就管管帐。”
直到日上三竿,许娘子才请姜知甜进去说话。
她住在二楼,两个十六七岁的丫鬟正帮她穿戴,她打着呵欠,半眯着眼睛,懒散的任人摆布。
姜知甜站在当地,向她问好。
许娘子以手掩口,打着呵欠道:“你来得恁般早?吃早饭了么?”
姜知甜环顾她的香闺。
这房间是粉色调,瞧着就温软舒适,与雷厉风行、泼辣能干的许娘子截然不同。
姜知甜随口答:“已经用过了。”
许娘子挥开丫鬟的手,自己束着汗巾子,坐到姜知甜对面,道:“我还没用饭,劳你稍待。”
姜知甜道:“许娘子随意,我不急。”
许娘子喝着羊乳,嘲弄的取笑姜知甜道:“不急你能一大早就把我堵到家门口?从你家到府城,就算是坐车,这一个多时辰的车也不是好坐的。”
甭管她此刻的神情有多慵懒,可她说话仍旧一针见血,十分犀利。
姜知甜轻咳了一声,也不再试图隐瞒,坦然的道:“如今已经进了四月,地里的庄稼都种上了,草龙珠的秧苗还没影,我不急是不可能的,但再急,也不差许娘子这顿早饭的时间。”
许娘子的早饭十分简单,就喝了一杯羊乳,两块点心,便接过帕子擦净了手,对姜知甜道:“走吧,去看你心心念念的草龙珠。”
姜知甜有些讶异:“你早饭就吃这么点儿?”
许娘子颇为感慨的道:“有什么办法?要不是还得劳作一天,这点儿我都不想用。”
她颇为嫉妒的在姜知甜细腰上掠过,道:“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这么瘦,怕是怎么吃都不胖吧?偏偏瘦也瘦的恰到好处,不该瘦的地方,可一点儿都不瘦。”
她的视线很有攻击性,若有似无的从姜知甜的胸部掠过。
尽管是同性,姜知甜还是生出几分局促和腼腆来,她道:“许娘子言重了,你才比我大几岁?难道不是年轻人?”
“不是喽,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我想回也回不回去了。”
许娘子带着姜知甜去了厢房,打开湿草帘子,朝她一努嘴,道:“喏,都在这里了。”
姜知甜忙上前看。
并不是她想像中的带叶带芽的绿苗,而是一捆捆栽在湿土里的树根。
如果不是许娘子明确告诉她这是草龙珠,她都怀疑这是从哪儿随便拣的枯枝。
许娘子让开,把位置留给姜知甜,她则懒懒的靠着门框,道:“草龙珠用插枝繁殖,最好是入冬前就把一年生的粗壮枝条剪下来,用湿土培好,若是过了冬再培,草龙珠既不易存活,又容易生虫病。”
姜知甜抬头看向她:“那这些插条,是今年春天培的?”
许娘子笑了一声,道:“你命好,虽说这时候才要,可这些插条是去年冬天培的,也不知费了……多少心力。”
姜知甜低声道:“多谢许娘子费心。”
许娘子道:“谢我做什么?难道我没投银子?将来赚了银子,没我的分红?”
姜知甜笑了笑,道:“若不是许娘子费心,这些插条也不能得的这么容易。”
“确实不容易,府城附近可没这些,也没人专门弄这个,这些插条都是从京城弄来的。既是要谢,不能空口白话,就今天中午,挑个好点儿的酒楼,你好好摆桌盛宴谢谢我。”
姜知甜道:“谢许娘子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些插条还是早些运回去的好。”
许娘子道:“不是有人跟着你来的?你留下,让他送回去。”
她消息还真灵通。
可如今姜知甜一棵心全扑在了这些插条上面,不敢分心到别的事儿上。
这会儿已经四月,把插条种下去已经不早了,何况还是这么多插条?
许娘子嘲弄的瞅着她道:“怎么,舍不得银子?不然我请你啊。”
姜知甜无奈的道:“别说只是请许娘子一桌宴席,就是许娘子要吃龙肝凤髓,我也肯为许娘子张罗去,只是我实在心急……”
许娘子笑起来,道:“我早猜着你心急了,这不,连专门打理草龙珠的专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姜知甜愣住:“真的?”
许娘子抬手招呼她:“摆宴谢我是假,请这位师傅是真,你来不来。”
姜知甜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眯了,爽快的道:“来,来,为什么不来。”
姜知甜让方正去府城最豪华的酒楼订了雅间,她陪着许娘子随后就到。
许娘子不急着赴宴,让丫鬟报了一堆颜色鲜亮的衣裳,她一件件挑出来,问姜知甜的意见。
姜知甜自然每件都说好。
许娘子抱怨:“我长年待在酒坊,平日连个上街的机会都少,虽说一年四季没少做衣裳,可惜没有穿出去的机会。”
她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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