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无奈的笑了笑,道:“妹妹,我知道你记恨他们。爹没的时候,咱家日子正难,可他们还是你叔伯呢,不但不帮忙,还要百般算计咱家的地和房子。”
他抿抿唇。
其实他也恨的,毕竟他娘是个寡妇家家,被村里的男人觊觎,于他来说是件再耻辱不过的事。
可他毕竟姓方,而姜知甜姓姜,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姜家人。
不论到什么地步,那是她的亲人。
他们再不好,轮不到他来说。
方正苦笑道:“你终究是姜家人,而他们,终归是你的亲人。不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来?你总不能,对他们太绝情。”
这话也只能由方正说出来,姜知甜不会多心,她知道方正是个什么样的老实性子,说这话也是为了她好。
姜知甜叹了口气,烦恼的揉了揉眉心:“你的话我何尝不知道?我也没说不帮。以前他们总想算计咱们家,还不是因为家里日子太穷?”
她苦笑了笑,道:“我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就算我想帮他们,也得容我慢慢来吧?”
方正不好意思的道:“是,你说得是,我就是,就是那么一说,你可千万别放在心里。”
越说他越懊恼,狠狠的一拍自己脑门,道:“看我个糊涂人,满嘴胡咧咧什么?你怎么会是不念旧情的人?要不是你惦记着我们,也不会回来找我商量了。”
姜知甜只是笑了笑,道:“我一个女人家在外头买地,终究不太方便,我想让大哥帮我跑一跑。”
方正立刻道:“没问题。”
“你的腿……”
方正立刻就下地站起来,道:“早没事了,你不在,我都下地劈柴了。不信我走给你看?”
姜知甜想拦他:“你别急着走路,腿伤不是小事,还是得好好调养调养。”
说话的功夫,方正已经从屋里走了一圈回来了,颇为自得的道:“你看,没事了吧?我年轻,这点儿小伤还用养这么长时间?再说我替你跑腿,又不是下地干活,用不着腿。”
姜知甜看他走路还是知道悠着劲儿的,且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色,想来确实养得差不多了。
当下便点头道:“我给大哥买辆牛车,你来回都赶车去,省着腿点儿。”
方正直摆手:“不用不用,买什么牛车?你要不放心,我去借一辆。”
姜知甜心有余悸的道:“还是别借了,到底是人家的牲口,什么脾气你一时也摸不透,不如自己家的牛熟悉。这事儿没得商量,横竖也花不了几个钱。”
方正拗不过姜知甜,只勿自嘟囔:“钱不是这么花的,该省还是得省。”
姜知甜把事情交待给方正,她先回了城里。
入了夜,袁氏铺好被褥,问方正:“今天小姑来是为的什么?”
方正犹豫了一会儿,含糊的道:“不为什么。”
他也不确定这事该不该同袁喜儿说。
袁喜儿瞄了他一眼,抿唇笑道:“不说拉倒,哎,我有事和你说。”
方正满心盘算着要去哪儿看地,看了地又怎么挑,挑好了又该怎么谈价钱,因此并没把袁喜儿的话听进去,只唔了一声道:“什么事?”
袁喜儿本来满心欢喜,又带着几分羞涩,可看方正如此心不在焉,就仿佛被他兜头泼了一瓢冷水,一肚子的话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虽是做成夫妻有几个月了,可方正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又因为腿伤一直躺在炕上,家里所有的活计都落到袁喜儿身上,两人竟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
也因此袁喜儿对他很是有几分陌生。
见他不理不睬,便没了说下去的欲望。
方正追问了一句:“说啊?”
袁喜儿放下扫炕的笤帚,摆好枕头,头都不抬的道:“那个,我,我不太舒服。”
方正抬起头,不解的望着袁喜儿。
晌午吃饭的时候,他是觉得袁喜儿有些不对劲。
平时她饭量没这么小,因为姜知甜在,张氏还让袁喜儿炖了只鸡。
可袁喜儿一口都没吃,连鸡汤都没喝。
方正坐到炕沿道:“哪儿不舒服?妹妹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家顾先生就是郎中,让他给你瞧瞧?”
袁喜儿抬头白他一眼,道:“又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干吗劳烦顾先生?我知道小姑嫁过去是高嫁,在顾家未必说话……能不麻烦亲家还是不麻烦的好。”
方正深以为然,点点头。
袁喜儿瞄着他道:“我不是病,是,有了。”
方正一头雾水:“有?有什么了?”
张氏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她又喜又急。
喜的是自己终于要抱孙子了,不啻为余生最大喜事。急得是方正生了个榆木脑袋,怎么就愣是听不明白呢?
她扬声道:“阿正你个傻子,你要当爹了。”
张氏这话一出,三人都沉默了。
袁喜儿和方正是羞得。小两口屋里说悄悄话,倒让婆婆(亲娘)听了个正着,太丢人了。
张氏也是想到这一点儿,暗恨自己多事。
可随即她又扬声道:“方正你出来,你媳妇有了身孕,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方正只得打开门,头耷拉得都要杵地了:“娘……”
张氏骂他:“你媳妇有了身孕是好事,你干吗这么见不得人的模样?”
袁喜儿更恨不得拿被子蒙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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