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贞面色一紧,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得傻笑两声。
徐故见她尴尬模样,垂眸笑了笑:
“小姐如今已入鉴鸿司?”
“嗯。”梁宜贞点点头。
徐故扫一眼满地的盒子:
“看来,宜贞小姐的日子过得不错,还能无忧无虑地逛街,却不知自己已是岌岌可危。”
“徐大人什么意思?”梁宜贞一瞬垮下脸。
徐故默了半刻,才道:
“我的意思,早同小姐说过。晋阳侯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小姐要早做打算才好。我会帮你。”
话音未落,梁宜贞轻笑一声,起身施礼:
“多谢大人,我不需要。”
她冷眼看着徐故,态度疏离。
这个人性子阴沉,嘴角似笑非笑,好似已经把梁宜贞看透,又带着对小孩子任性的放纵。
这是成熟男人自信。
更是自以为是!
她拧眉,又坐下来。
徐故笑了笑:
“这么多东西,宜贞小姐提不回去吧?我送你。”
不待梁宜贞说话,他就要去提。
忽而,
眼前一锦灰身影闪过,与徐故撞个满怀,荔枝糖水洒了他一身。
不是梁南渚是谁!
他惊讶跳开:
“哟!这不是徐大人么?对不住啊,妹妹要吃糖水,跑得急了些。”
他又咧嘴一笑:
“老乡见老乡,弄成这样!你还好吧?”
徐故不语,掏出手帕掸了掸。
梁南渚扬着下巴一脸得意,睨着徐故,还冷哼一声。哪有半点“对不住”的意思?
梁宜贞扶额。
这家伙是发哪门子的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故意。
徐故看他一眼,笑道:
“梁世孙也在。”
梁南渚扯嘴笑了笑,扣住梁宜贞的手腕朝后拖:
“怎么,徐大人希望我不在?”
说罢看一眼梁宜贞,又向前一步,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梁宜贞顺势趴在他背上。他的背脊宽阔坚实,说来也怪,适才的心慌焦虑全然不见。她很享受这份安心。
“我不是希望世孙不在。”徐故道,“我希望…整个晋阳侯府都不在。”
秦娘的死,梁家人脱不了干系。
他们,该给秦娘陪葬。
梁南渚默了半晌,笑意自唇角一晃而过:
“那咱们…拭目以待咯…”
说罢提起一堆盒子,额头挨了挨梁宜贞的额头:
“正经首饰还没买呢!走了。”
梁宜贞一怔,抱着他的手臂噔噔跟上。
徐故垂眸笑了笑,他们的一切行为,在他眼里都像小孩子。既是小孩子,他不屑计较。
遂唤:
“宜贞小姐,中秋宫宴,后会有期。”
前头二人却并未止步。
徐故又拂了拂沾满糖水的湿袍子,含笑而去。
…………
这厢,梁宜贞挽着梁南渚已转过两条街,时有行人经过。他越走越快,她有些跟不上。
“你慢些啊。”梁宜贞唤。
梁南渚脚步一顿,蓦地回身。她脑袋直撞上他胸膛。
嘶…
好痛…
他垂眸睨她:
“不走快些,等那老男人追上来啊?”
梁宜贞一愣,噗嗤一声:
“不是有你护着我么?”
梁南渚本黑着脸,这厢一惊,一下子有了生气。
他下颌一扬:
“知道就好。”
说罢又牵起她的手,散步似的走。
“大哥,”梁宜贞唤,“徐大人适才说,中秋宫宴后会有期。难道他也要去?”
梁南渚看她一眼:
“不然你以为他来干嘛的?”
“不是对付我们么?”她仰面望他,“他能安心离开川宁,必定是因为京城的事更要紧。京城有什么?我们!晋阳侯府的人!”
梁南渚轻笑一下,玩味打量她:
“挺机灵嘛。不过,那个老男人可不觉得你是晋阳侯府的人,一心想救你于水火。”
他咂嘴摇头:
“感天动地啊!”
梁宜贞白他一眼:
“可我就是晋阳侯府的人啊。咱们是一起的,他是外人。去管外人作甚?”
“噢,外人——”梁南渚念道,忽钩唇凝向她,“那你是内人咯?”
梁宜贞正要点头,蓦地一顿。
转头看他,只见梁南渚正憋笑。
她一口气上来,朝他小腿肚子猛一脚:
“内你个头!是家人!家人!”
梁南渚一闪,回身笑道:
“与外相对便是内,自己人之意嘛,哪说得不对?你在鉴鸿司听没听课啊?”
梁宜贞气急,追过去补一脚:
“梁南渚你个锤子!你才没听课!”
梁南渚左闪右闪,手中大把的盒子晃晃荡荡,丁玲哐啷。梁宜贞只在后面穷追不舍。
二人追追打打,笑声充盈着整条小巷。
…………
自打徐故离开川宁,晋阳侯府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徐故一出城,鄢凌波便连夜上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