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嘴很甜

    《肖总嘴很甜》

    文/朵滢然

    飞机准点降落在长夏市安原国际机场。

    经历了十六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乔棉深感疲惫。

    取了行李，她转去洗手间洗漱补妆。

    镜子里的她，白皙脸颊泛起些许红润，淡淡蛾眉与宛如杏核的眼形，略加修饰便恢复到神采奕奕的状态。长发随意披在肩头，发丝稍显凌乱，但并未影响整体造型的大方得体。

    偏橙色调的复古口红是点睛之笔，正应了当下的盛夏季节，衬得她气质更佳。

    由于手头的案子需要交接，乔棉的归国日期比预定计划晚了一周。

    她看表，九点五分，离十点还有五十五分钟。待会儿出机场直奔民政局，应该赶得及和肖让领结婚证。

    之前两人视频连线，或许因为集团业务繁忙，他的黑眼圈很重，面部也有点浮肿。

    不过他说：“现在看着像国宝吧？小棉，别担心，拍结婚照我会涂遮瑕膏和粉底的。”

    乔棉乘电梯来到地下出租车候客区。

    自动感应门一开，滚滚热浪直往她的脸上扑。

    出发地和目的地都是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她选择一身水红色衬衫式连衣裙，真丝面料轻薄透气又勾勒身材，搭配舒适的软皮质平底鞋，站久了也不怕累。

    可是，望着蜿蜒如长龙的队伍，妆会不会花乔棉无所谓了，她只在意能不能赶在十点整到达民政局门口。

    队伍缓慢移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幸运的是，排在乔棉前头的旅客都是以家庭或三五好友为单位，轮到她不过消耗了七分钟。剩余时间四十几分钟，刨去等红绿灯和堵车，半小时赶到民政局绰绰有余。

    出租车停在黄线旁边，司机下车帮乔棉搬行李箱，她道过谢，伸手去拽车门。

    忽然，一个高个子男人从斜刺里杀出来，推开她的胳膊，抢先坐进了车后排座。

    司机懵然发问：“你们一起的？”

    “我……”

    乔棉比司机更懵。她走到出租车另一侧，开门问道：“先生，我先拦的这辆车，请你下来，下辆车很快能等到。”

    男人的装扮很怪异，大热天穿长袖卫衣牛仔裤和高筒靴。

    帽子严严实实扣住他的脑袋，脸上戴茶色风镜和全包脸式口罩，脖子还围了一条扎眼的柠檬黄铜钱印花图案的丝巾。

    乔棉讲话的时候他始终点头，表示听懂了，但他不回答，只是从兜里掏出小本子，刷拉拉写了几行字，递给乔棉过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加塞。请问你去哪里？我很赶时间，如果顺路，请你捎我一程。”

    乔棉第一反应是，对方是残障人士说不了话，所以用书写方式与人交流。

    她动了恻隐之心，但时间不等人。

    “我去民政局，肯定和你不顺路。”

    男人非常激动，头点得像鸡啄米。他匆匆写下两字：“顺路！”

    怎么这么巧？乔棉冷汗直淌。

    就算都去民政局办事，长夏市总共九个区，男人跟她去的也不见得是同一区啊！

    恰在此时，排队的旅客和等候的出租车纷纷催促：“大家都等着呢，别浪费时间，快点走吧！”

    司机坐回驾驶位：“我猜不透你们这些哑谜，要走就走，不走就等下一辆。”

    乔棉只好坐进来关上车门。

    “麻烦您，延河区民政局。”

    男人愈发激动，在狭小的车厢内手舞足蹈起来。

    随着他动作幅度加大，乔棉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汗味。

    没错，是汗味！

    她的嗅觉一向灵敏，这种味道异常熟悉，她只在一个异性身上闻到过。

    等红灯时，出租车司机将电台调至交通广播，打算收听路况信息。

    男人突然撕掉一页便笺，啪的一下排在司机肩膀上。

    司机吓得不轻：“你要干嘛？”看完便笺书写的内容，司机照做了：“反正没到整点，你想听文艺广播就听吧！”

    滋滋滋的电波声响过以后，车载音响传出一个空灵悠扬的嗓音。

    歌名是《Lucky》，由乔棉最欣赏的女歌手演唱。

    歌手和歌曲都属于小众品味，除了肖让，不会再有人如此熟悉她的喜好。

    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乔棉的视线扫向男人放在膝上的手。

    他右手的虎口，有一道月牙形状的疤痕。与七年前不同的是，伤疤处已没有增生的粉色肉芽，而是变成了与皮肤相对接近的米白色。

    头也遮了脸也挡了，怎么就忽略了手上这道最明显的标记呢？

    一曲歌罢，绿灯亮起。

    “这个红灯两分多钟，等得人心慌慌——”司机切回交通广播，同时不忘朝后视镜笑笑，“歌很好听，小伙子你品味不错。”

    乔棉抿唇忍住笑，轻声附和：“师傅，您的品味也不错。”

    她能感觉到身旁男人灼灼的目光，但她置之不理，心底则暗暗列出好几种揭穿他真面目的方法，只待民政局门口付诸实践了。

    车载GPS显示，右拐进入福泽路就是延河区民政局。乔棉握紧手提袋，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

    出租车刚刚停稳，姜旭猛地扑过来，他打开车门，往乔棉身上丢了两套套着防尘罩的衣服。

    “快！白衬衣黑裤子，抓紧时间换上去拍照！”

    乔棉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