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头想了想,又去了二楼。
她买了几米布,若不是手中的布票实在是没了,她还想要再买几米,这几米布,她算计了下,估计给几个孩子,做过年的衣裳够了,剩下的裤子布料,正好给爹妈一人做条裤子。
至于爹妈的上衣,她买了成品,款式还成,就是布料挺普通的,棉布。
这样一回去,把家里老的小的全都给高兴坏了。
潘老太的眼圈红了,直说,都是跟着四梅沾光了,不然这都多年过节不做新衣裳了,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第二天一早,程四梅就去了村里大队部。
程卫平正带人在收拾大队部,准备挂上红灯笼,贴上窗花,给死气沉沉的大队部增添一些过年的气氛。
看到她来,程卫平停下手里的活儿,问,“四梅哪,你不来,我也准备让人去叫你过来领取这一年的工分钱啊!”
“卫平哥,我们家欠了村上那么多钱,那还能再来领钱啊!”程四梅不好意思了。
“不成,这借是借的,分钱是分钱,四梅哪,你拿了这些钱回去准备过年吧,你家里人多,村上多照顾,多给了点,村上也没多少钱,你凑合着添补点啥……”程卫平这话说完,程四梅的眼泪重新涌出来。
“卫平哥,谢谢你,谢谢大家伙儿!”
“谢什么啊?都是一个村子的人……”程卫平说着,大家也都笑,说,“四梅啊,你甭跟我们大家客气,这些呢,都是咱们心甘情愿的,你只管拿钱回去好生过年,万事等过了年再说!”
“嗯,卫平哥,我这次来,其实是要给村里还钱的!”程四梅这话一说,大家都惊呆了。
“四梅,你咋啦,是不是昏了头了?你有钱还吗?”
“我有……”程四梅说着,就从口袋里把一个手绢掏出来了,手绢是卷在一起的,他一下一下展开了手绢,然后一叠钱就豁然眼前了。
“卫平哥,这是三百块钱,剩下的一百块债,我过些日子会还上的!”
“哎呀,四梅啊,你可真是厉害啊,哪儿来的这些钱呢?”
程卫平赞不绝口。
程四梅苦笑,“卫平哥,我这都是跟朋友借的钱呢,我这一年家里外头事儿也多,哪儿有钱赚啊?好在朋友们都挺帮忙的,知道我欠了村上的钱,过年都来给我送钱,说是让我把村里的还了,也让村民们都多分点钱,大家一起过个好年!”她自然不能说,她的钱都是赚来的,这年头,大家赚钱都靠着在地里刨,得了工分才有钱分呢。
“唉,四梅啊,我也没催你,大家伙也都知道你家今年的情况,你何必把自己逼得这样急呢?”程卫平叹气了。
“卫平哥,我知道你处处为我们家着想,可是,我也不能给你添麻烦,让别人在背后说你的小话啊!”程四梅这话说的诚恳,程卫平听了直点头,“嗯,五叔今儿个早上还说了,你是个懂事的,知道分寸呢!”
“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程四梅笑着把三百块钱塞到程卫平的手里,“卫平哥,我先回了!”
“嗯,四梅,你也甭太急了,那剩下的一百块就留着以后你啥时候有钱啥时候还!”程卫平在后头喊着。
“嗯。”程四梅点点头出了大队部。
却迎面险些跟一个人撞到一起,她抬头看,竟是程大壮,他一脸愁云密布的,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看到程四梅,他眼神一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程四梅一脸的冷若寒霜,他又闭嘴了,低着头,默默地经过程四梅身边。
程四梅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大队部里,程大壮一副央告的口气,“支书,能不能宽限些日子,我们家里实在是凑不齐二百块钱……”
“那不成!你不把钱凑来,我拿什么给大家发工钱啊!因为你一个人耽误全村人过年,程大壮,你觉得好意思吗?”程卫平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可是,支书刚刚明明你都给程四梅宽限了,那我……”
“呵呵,程大壮,你觉得你跟四梅能比吗?这样吧,咱们全村发起一个投票,让大家都自己来投票,看他们是站在你这边,还是四梅那边?跟四梅比,程大壮,你也不想想,人家四梅做事光明磊落,你呢?”
程卫平这话一点都没客气,直接揭短。
程大壮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后来,他讷讷着把手里团在一起的几十块钱拿出来,“我……我现在就凑了这些,等我妹芹儿回来,我跟她要了钱,再来还队上的!”
“嗯,你可得抓紧时间,耽误大家过年,那更是不捞好!”程卫平冷冷地说道。
“嗯。”
程大壮蔫头耷拉脑地走了。
“我呸,就你还配跟程四梅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品行!”程卫平骂着。
腊月二十八,是乡里最后一个大集。
这个大集上人很多,几乎全乡的人都出动了,更有些人把自己个儿不用的东西,比方说是鸡蛋啊,偷着养的猪啊也杀了,猪肉拿到集市上去买,还有从城里下乡来赶集的买卖人,他们有的卖糖葫芦,有的卖各种小杂物,更有的卖鞭炮,那种一摔就响的小鞭,一个小盒里装十个,一盒一毛钱,家里有男孩的多半是要买几盒的,孩子们玩得开心,大人也跟着高兴,一年年的过的可不就是孩子吗?没有孩子家里不热闹,日子也没奔头,未来就没希望!
程四梅拉着程老蔫跟潘老太,带着四个孩子一起来集上了。
三桃身体恢复得也不错,这会儿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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