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的八阿哥该觉得凉了!”
阿娜日别过脸,悄悄拭去脸上的泪水,转头又笑道:“格格,您又魔怔了,八阿哥已经不在了……”她起身朝外头走去,“八阿哥不在了,还有皇上呢,咱们把皇上找回来。”
“别去。”海兰珠突然拽住她的衣袖,方才呆怔的样子突然变了,“把他叫回来,无非是陪我一道哭,没得大家都不好受。”况且,布木布泰正生着呢,那么多人都看着,她何必去自讨没趣,还落个不识大体的罪名?一个死了的孩子,除了她这个做娘的,还有谁会心疼?
阿娜日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格格,咱们何必这样作贱自己?八阿哥没了,皇上的心却还在,您调养好了,还可以再生!”她恨恨的望着永福宫的方向,“当年若不是二格格横插一脚,如今这宫里,哪有她的位置?”
是啊,当年科尔沁草原上的惊鸿一瞥,他们却生生错过了十年光阴。阿娜日不明白,如今她已青春不再,此番丧子,大约是在无法生养了……想起那苦命的孩子,才七个月,却整整烧了两天两夜才痛苦的去了……
海兰珠瘦削的身子缓缓卧倒在榻上,蜷缩成一团。她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的泪珠,心头也一阵阵抽痛……
“格格,格格!快醒醒,可别魇住了!”阿娜日焦急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可床榻上的人还是昏睡不醒,苍白的脸上早已眉头深锁,额头一片汗湿,眼角扑扑簌簌的直掉泪。阿娜日焦急不已,连忙又伸手用力推海兰珠:“格格,快醒醒,不能再睡了!”
海兰珠费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喘着气问:“这是怎么了?”才刚清醒,她只觉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脑海里也是一阵模糊,仿佛被一层大雾封住了。
阿娜日这才舒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可吓死我了,您方才魇着了,怎么喊都不醒。”
梦魇?她费力拨开脑袋里的云雾,渐渐想起方才梦中的情景,那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她突然害怕起来:“福宁呢?她可好?”
阿娜日伸手指指旁边挂着的悠车道:“小格格在悠车里,才刚哄睡着了。”海兰珠撑着无力的身体跌跌撞撞过去,见福宁小嘴微张,睡得正香,这才放下心来。
她仍是心有余悸,前尘往事,许久不曾梦到了。她抬头看看窗外:“什么时辰了?”阿娜日担忧回道:“已经过了晌午了,格格,您这觉可睡得越来越久了。”
“是吗?”海兰珠仍是反应有些迟钝,她竟从昨夜一觉睡到了晌午。近来,她似乎越来越频繁的感到乏力、嗜睡,做噩梦的频率也大大提高了,且还有些反应迟钝,手脚灵活度下降的症状。
大夫日日都来,然而到底是中医,看来看去,都只说她体虚,要静养。一副副苦涩的药灌下去,也总不见效。
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