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是小,玉羊的心早就付与他了。”我并非有意为自己说情,一席话皆是自然流露,也是到了现在这份上,没有什么话说不得。
父皇注视着我,似有所思,片刻未曾接话,转又背起双手在殿中踱步,徐徐才道:“早在贞观初年,太宗皇帝就下过一道诏令,外邦使臣人等虽可聘娶汉女,却是不能将她们带回国的。仲满是日本人,将来必然归国,你便嫁与他为妻,就不怕还是要分离吗?”
父皇一提“太宗”二字,我便猜到了后头的话。这个诏令虽久未有人提及,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还是他跟我说的。”我淡笑着,又不免心生感慨,“以前玉羊不知自己有这般身份,又仗着精通日语,便对他说可以冒充使团成员随他归国。如今身份有阻,他便为我做出了选择。父皇,他那日不也对你说了吗?他应试,就是为了与我拉近身份,也好面见父皇求婚啊!他将归国还乡之事都放下了。”
父皇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果真有这般胸襟?”
我笃定地点头,“念故怀乡,人皆有之,所以玉羊也问过他,难道不怕一辈子都不能归国?他却道,从前不知会遇见我,而后事也难以预料,便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父皇,如此君子,竟不可贵?”
“他……”父皇提了一口气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住,神色略有沉顿,复而行至我面前,倒说了一句似是不大相关的话:
“我已赐予他唐名,以后,你不要唤他仲满了。”
我忖度着,越发模棱两可,想再探问,却见父皇的脚步踏向了殿外。我只好敛去心绪,拜礼恭送。
父皇一只脚已跨出门槛,见我拜礼,只又站住回身扶我,目光殷切而又带着几分不合情景的严正,最后道了句:
“玉羊啊,你要记住,太子仍算是你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