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琚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的喉咙紧得难以吞咽这份震撼,与此同时又看见徐威的瞳孔收紧,面色煞白,好像亲眼看见夏琚出现在他的面前,令他吃惊不已。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夏琚想起刚才毛若凡说,他不应该再来这里,心扑通扑通地响,猜测毛若凡之前是否已经见过了徐威。
因为毛若凡之前见过徐威,知道徐威正在找他,所以才那样说?
又或者,徐威是他带来的?不会,应该不会。再怎么说,他们两个没有关系,徐威算是一个名人,身边不但有教练还有其他工作人员陪同,毛若凡要接触他不是易事。
夏琚的脑子一片混乱,尽在处理一些毫无头绪、杂乱无章的疑问。可这无法拖延他面对徐威的时间,他拎着自己的包起身,定定地看着这位旧队友,等着他说些什么。
“婷婷他们说,在商场见到你,我还不信。”徐威一改电视上朝气蓬勃的面貌,冰冷的语气有些微颤抖,“原来,你真的来这里了,而且还在滑冰!”
他的最后半句极度压抑,但夏琚仍听出他的激动。
夏琚不希望和他发生牵扯,低声道:“我滑不滑冰,和你没有关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夏琚!”徐威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依然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激动令他的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响。俄顷,他的眉尖耸动,连续变化的细微表情像是这张脸变形的前兆。夏琚无法看懂他的表情,如同激动、喜悦、亢奋和难以置信全夹杂在他不断变化的五官动态里,又全被他压制在平静的面皮下。
“这几年,你一直在滑?”徐威瞪着眼,句子从他的牙齿缝里挤出来。
夏琚掩饰内心的忐忑不安,依旧淡漠地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我们比一场吧!”徐威紧紧地攥住夏琚挣扎的胳膊,鼻孔里喷出热气。
听罢,夏琚愣住。
“明天晚上七点,在市中心体育馆B馆。”许是见夏琚动容,他眼中的光更加锐利,“我们决一胜负。”
夏琚听得有些恍惚,可他很快又让自己冷静,挣开徐威的手,说:“我不会去的。”
“如果你不来——”徐威叫住已经走开的夏琚。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回头。
徐威转身,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道:“你知道后果吧?”
夏琚的呼吸一凝,迅速地思考了一番,说:“好,我会准时到。但是我们说好,无论谁胜谁负,你都不要再找我,我们再没有关系。我只想平静地生活。”
“‘平静地生活’?”徐威听完古怪地哼笑,正色道,“好,我答应你。明天见。”
夏琚蹙了一下眉,淡淡地说:“明天见。”
离开阳光广场以后,夏琚的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他渐渐地理出头绪,又很快后悔答应徐威的要求。虽然徐威说要决一胜负,可是,如何安排夏琚却一无所知。万一他找了很多人去,那怎么办?思及此,夏琚打了一个寒颤。
夏琚后悔极了,怪自己当时怎么没能冷静一些,被徐威威胁两句就怕得答应了。他想起之前曾有同学告诉他,有个像大学生一样的人来学校找他,那是徐威吗?
中国站结束后,徐威没有马上去日本。徐威是从朱婷婷的口中得知他在这里的,如果说徐威为了决一胜负,不惜在商场里蹲守,只为了找到他,那么夏琚不得不承认,徐威的胜负心还是像当年那么强。
以前,他们俩的训练成绩不相上下,但到了正式比赛时,徐威的发挥总不能比夏琚好。为此徐威一直把夏琚当做对手,也当面说过,要在赛场上赢他。可惜那一天还没有来临,夏琚就永远离开了赛场。
想起以前他们无数次一起训练、一起比赛的情形,夏琚彷徨无措的心底,又有一丝难言的兴奋。明明对于这场对决的安排,他一无所知,可他还是忍不住期待。
他太久没有比赛了,同时,他也没有对手进行对比和较量。他很想知道这些年来,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他想借着差距死心,又想借着差距知道自己还要更努力多少。
这么复杂的心情,夏琚只能面对夏敬行时,才能开得了口。
回家的路上,夏琚给夏敬行打了电话,听说他还在公司加班,便主动提出去找他。
“嗯?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要来看我?”夏敬行在电话里开玩笑道。
夏琚听他老逗自己,努起嘴,但因为心事重重,又没有心思和他斗嘴,说:“没什么,今天不想买菜,不想做饭。”
“怎么了?”夏敬行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很多,满是关切,分明已经听出他的心情不好。
闻之,夏琚的心里更加难受,瓮声瓮气地说:“想见你。”
“嗯……你现在在哪儿?”他问。
夏琚往外看,说:“快到富林路口了,正打算下车。”
“你下车吧,在公交站台等。我去接你回家。”夏敬行说,“等我的时候,点个外卖往家里送吧。这样我们到家的时候,就能吃饭了。”
他怔怔地听着,心头泛出暖意,嗯地答应了。
夏敬行的体贴让夏琚感到安心,然而,当回到家里,他把和徐威约战的事告诉夏敬行,体贴就全变成了责怪。
夏敬行随即放下筷子,目光严厉而冰冷,问:“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你问过他怎么比吗?有裁判吗?他要是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找来了,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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