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宁在禅房前同宇文默分开, 独自随着小沙弥来到了了然大师的禅院。
“大师,是我,我回来了。”赵霁宁轻轻地敲了两下后, 开口叫门。
“是宣澈吧,进来吧。”门内传来了苍老但慈祥的声音。
方丈院的正堂佛像下团坐着的便是了愿禅师, 如同佛像一般静静地闭眼打坐,若遇到光线暗淡时, 便如真佛一般静止不动。
听到开门声,了愿禅师睁开了双眼, 抬头望向前方,那慈祥的目光印在赵霁宁身上。
“宣澈此行可顺利?”赵霁宁居住寺中多年,从圣上一封密信传至护国寺起,赵霁宁便由了然大师亲自教导, 这种亦师亦友的情谊自是无人能及的, 故两人对话非但不拘谨,反倒多了几分熟稔。
“还算顺利, 多谢大师记挂。”两人熟悉归熟悉, 但赵霁宁认为该有的礼貌不可缺。尤其是面对得道高僧善意的关怀,道谢是必要的 。
寒暄结束,了愿大师起身, 自柜子里拿出一封书信,交与赵霁宁。
“这是宴王留给你的。”
“宴王叔?”赵霁宁未曾想到自己的小叔叔会留封书信给自己。
宴王赵佑离是圣上的幼弟,幼时不受先帝喜爱,丧母后便丢给了同胞兄长也就是当今圣上, 全当没这个儿子。因此,他与圣上年龄相差甚远,与皇子们一起长大,算是是圣上当做半个儿子养大的。
宴王和赵霁宁有着相似的身世,都是母妃早逝。不同的是,宴王生母地位低,导致他与圣上都不得重视。而赵霁宁的生母则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受待遇自然不同的,但也没好太多。
赵霁宁之所以在丧母之后,迅速被皇帝送出宫避祸,就是因为圣上实在了解后宫的那些阴私手段,才舍不得让自己心爱女人生的孩子,受到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圣上的做法看似无情,其实父爱满载。儿时的赵霁宁对此不解,甚至是埋怨。
几年后回到宫中生活的他,虽有自保的能力,但因常年在外,不擅长宫内的生存法则,被人当了靶子。那次之事若非得秦贤妃相助,就算有圣上的爱护,赵霁宁是不会那般轻易脱身的。正是那次开始,他的性子慢慢转变成了现在这样痞痞的,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二货性子。
先是送往护国寺静养,再次回宫时依旧未逃开箭靶的命运。为了孩子面遭毒手,皇帝一狠心硬是亲自给他寻了师傅,送到山上学艺,一待就是好几年。
或许外人看来皇帝这是对他诸多不喜,才将他送出宫外养着,但能够放下颜面亲自上山求师傅收赵霁宁为徒是一件极其不易之事。为了心爱之人的儿子,皇帝也是费尽心思,也算是别样的父爱。因为对这个儿子一直怀有歉意,皇帝才诸多容忍。加之他是一个没有真心想过那个位置的儿子,皇帝更是真心疼之。
也就是那时候,皇帝常常派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宴王出宫去看他,一来两人没有直接利益之争,二来皇帝认为自己亲自教养的弟弟,要比那些妃嫔要大的不靠谱的儿子可靠得多。
自那时候起,叔侄两人之间算是建立了默契。
古人云,因祸得福,负责深厚,这样的话算是在赵霁宁身上印证了。
赵霁宁无母疼爱,连带着远离父亲,可为憾事。因祸得福,在离宫期间却交到了不少真心朋友,包括萧慕城、宇文默等,甚至是唐之恒,这些好友并非酒肉朋友,都是能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拔刀相助的挚友。
“宴王爷知你近日会归,便留了书信在此。”了然大师解释书信的来由。
赵霁宁打开信件,发现上面仅写着两个字:静待。
“了然大师,宴王叔就只留了一封信?”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后说道:“宴王爷唯留下这一封信,便先行下山了。”
“我听说,宴王妃在寺中祈福。可是宴王叔亲自护送至此的?”赵霁宁不了解近期京中暗涌,但联想到宴王妃也在寺中,就开始猜测宴王叔的行事缘由。
虽然他知晓宴王夫妇之间有些不同,但他了解自己的小叔叔,既然娶了人家,便会尽到丈夫职责,绝不会让人暴露在危险之中。
了然大师点点,“正是。”
“那宴王叔可曾提过何时再来?”
“未曾。”
“多谢大师,我等最近要在寺中叨扰,请大师予以方便。”既然心中要他等,那他等着就是了。左右自己的小叔叔是非常值得信任之人,不必担心他出卖自己。
“宣澈,可还如当初一般,把这里当做府邸,不必见外。另外,我安排整理你之前的那个院落,同你的友人一同入住便可。”
“多谢大师。”
……………………
朝晖院,便是当初赵霁宁独居的那所院落,就连高悬的门匾“朝晖院”三个字也是他自行题词的。
“宣澈,了然大师那边可有消息?”正堂中端坐着两人,便是宇文默和萧慕城。
原来,宇文默和萧慕城早已回到院中等候消息。
“宴王叔留给我的。”说罢,赵霁宁从衣袖中抽出宴王留下的书信。
“静待!”萧慕城不解地问道,“宴王让我们静待,是何意义?”
宇文默不愧是掌管锦衣卫的,反应速度是极佳的,立刻猜测缘由,又道:“恐怕,京中有所不妥。所以宴王才会将王妃送至寺中祈福吧。”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既然让我们等待,那便等吧。”赵霁宁也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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