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覆盖了身体,开始压迫肺部。
这也许就是幻境最后一次发作了。
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完全陷入幻境,而是还保留着大半的意识。同时,因为受蜃气的影响,他开始无法自制地在眼前回闪起被无形的手掌玩弄于股掌之间,轻易就被撕断身体的画面。
一切触感和痛觉随着幻境的片段闪现一并输送至身体和大脑里,令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身体真的已经断裂。
心跳,开始随着窒息的感觉飞速飙升了速度。窒息会导致的出汗、痉挛、失禁的前兆开始渐渐出现,血压缓速的上升,令他头部眩晕发涨,眼神涣散。
托尼咬着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一个人保守这个蜃气幻境的秘密的后果了——
他可不想在娜娜莉面前失……那啥啊!
托尼因为窒息而心如擂鼓的同时,大脑的思维开始不自觉地奔逸起来。
他勉强将所有的精神贯注在和娜娜莉的谈话上面,试图用理性分析娜娜莉的预言能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不间断的对话使自己稍稍安心一点。
娜娜莉困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对……有时候未来是会一次出现很多种结果……嗯……是这样的。”她瘫在座位上抻了抻身体,然后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托尼的肩膀,“所以为什么我的预言能力总是不稳定,一会儿变一下,这个谜团就交给你来解开了!要不我们再讨论讨论……”
娜娜莉的目光迷迷瞪瞪地看向托尼。
要是托尼还能看得清眼前的画面,就该知道这个小呆瓜嘴上说着要讨论,事实上下一秒就能睡死过去。
藏青色的蜃气张牙舞爪,似乎是在全力进行最后一次的反扑。
托尼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他只在模糊的视线中发觉娜娜莉冲着他转来了脸,顿时更加慌乱。他努力地转动自己此刻思绪混乱无法自控的大脑,想再挤出点什么话题分散娜娜莉的注意力,好让她不要再盯着自己看,可他就是无法在一团乱麻的脑海中捋出任何头绪。
越是想不出来那种窒息感就越是严重,在他快要无法掩盖自己失常的生理反应时,一旁彻底扛不住睡意睡过去的娜娜莉突然身子一歪,脑袋搁在了他肩上。
沉甸甸的重量依靠在他肩膀上,却令他擂鼓也似、好像下一秒就会爆炸的心顿时沉静了起来。那些他在黑暗的虚空中一个人无限循环着痛苦死亡的闪回终于有了终结,他接触到了另一个鲜活的人,这份真实的重量让他返回到自己还在大口呼吸的现实世界。
窒息的幻觉彻底褪去了。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藏青色的蜃气揉身化作一丝深黑色细线,编进托尼的发鬓,在飞机小窗漏进的阳光下褪去深沉的颜色,渐渐变金,透出晶莹的光泽。
托尼努力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松开了紧攥的双手。他不必在是否靠近请求帮助还是维护尊严保持距离之间徘徊,因为娜娜莉的身体此时就靠在他身上。
他从没想过皮肤的接触会令人如此安心,但至少此时他那些讨厌的生理反应都暂且离开了他,没有脱力的感觉,没有窒息的恐惧,即使一个成年女子的体重并不轻巧,但他此时却感到十分轻松。
他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想法漫无目的:为什么这回娜娜莉没有之前那次把他压倒在地上那么重;娜娜莉那么重,飞机是怎么飞起来的;那家眼镜店里的眼镜款式真是太轻浮了……
……看来那几箱子衣服买的还是很值的。托尼偏过脑袋看着撅着嘴睡着的娜娜莉又想。啊哈,还有那件全是钻石的礼裙。
那确实不如娜娜莉自己星星编织的礼裙好看,看来还是得继续改进……
小呆瓜好像在梦中生着谁的气,嘴巴撅的像是能挂油瓶,随后又津津有味地砸吧了两下转过了脑袋抿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托尼伸手托住娜娜莉要滑落的身体,给她调成一个靠起来更舒适的姿势,就神定气闲地翘着腿掏出手机开始翻看新闻。娜娜莉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不安分的挪动着,最终归于沉睡。
他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私人专机的座椅完全可以调成一张让娜娜莉安稳沉睡的床,再不济一旁还有一张又长又柔软的靠椅。
勤勤恳恳驾驶飞机的Protect:不要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准确的来说,我“知道”这件事,但我不“知道”这件事的意义。
Protect装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智能AI:你们懂得吧?“知道”和“知道”的区别?毕竟我只是一个听从命令,诚实而可靠的AI而已。
可靠的AI平稳地驾驶着飞机,最终在纽约基地的停机坪上空盘旋着落下。
娜娜莉在飞机着陆的轰然作响声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惊讶地发现自己正靠在托尼肩上。
娜娜莉顿时抬起脑袋紧张地仔细打量了一下钢铁侠整齐西装的肩头没有落下可疑地晶莹液体,对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放松地拍了拍托尼的肩:“辛苦了!我是不是很重?”
托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耿直地说:“是挺重的。”
娜娜莉又拍了拍托尼的肩,顺便顺手又摸了几把再确定一下自己睡觉的时候确实没流口水:“那就重吧,反正我不节食,也不锻炼。”
托尼:……
从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又不求上进的女孩!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理直气壮地下机的娜娜莉看。不知是不是刚刚窒息幻觉带来的吊桥效应,他突然觉得娜娜莉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动作都带上了别的意味,他在心里打鼓:她刚刚干嘛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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