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手被打折,口被毒哑,张秀在她心中那仿佛幻想一样的爱情转瞬而空了,那个男人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可她就算死心了,这辈子又能得到什么好?生不如死,形同行尸走肉。
又一次她被人牙子糟践,被罚跪在地上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冰凉,明明这人牙子已经很久不再作践她了,为什么突然就……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就被温热的血溅了一身,她又惊又怕地发现人牙子居然在她面前被劈成两半,而且更严重的是她居然没有吓晕,人牙子一死,马队顿时一阵喧闹,“山贼!有山贼!”
护卫们边打边后退,一辆辆马车被冲翻,里面的女子都哭喊着跑了出来,肖瑾儿心里浮现了一个念头,跑,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肖瑾儿不知道跑了有多远,也压根不分辨东西南北,她知道她晕过去后有一双温热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当她醒过来,她看见面前有一张毛孔很明显的大脸,她一惊,想尖叫却发现无法出声,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惊吓,只见那脸的主人略有尴尬的离她远了一些,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
男人脸方,本来是路人的样子,可在军中行伍呆久了就有了军人的坚毅感,一瞬就与普通人的感觉分开了。
也许是那张脸让自己感觉到了安心,她张了张嘴,说不出声音,感觉到喉咙的干涩,只能比划了下,“啊……啊……”
“嗯?你口渴了吗?”男人用家里干净的杯子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姑娘,你不能说话……?”
肖瑾儿只觉得脸上有点烧,接过水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水杯就要打翻在地的时候,男人敏捷地伸出手,稳住了水杯,肖瑾儿也顾不得难堪,直接就着对方的手喝起了水,想她从前的日子要什么有什么,现在连杯水都不能自己喝,也是悲伤。
男人眼眸一深,注意到肖瑾儿的手关节处,“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吗?”虽是这样询问,但语气里却有些别的东西。
肖瑾儿嘴唇微抿,把手略略一送。
男人抓住她的手,细细看了起来,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他神色微微一变,再抬头的时候,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你的手可以治,但需要时间。”
肖瑾儿因为这句话,眼眸一亮,抓住对方衣袖急切地就想说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懊悔。
“没事,我说了会帮你就会帮你的。”男人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抚。
“大牛啊,那闺女醒了吗?”门外,进来了一个老妇人,手里端着一碗汤,脸色和蔼极了。
肖瑾儿看着男人一瞬间变得憨厚的样子,有些惊奇。
“闺女,你可醒了,可把大娘我吓坏了,来,这碗汤是大娘亲手炖给你补身子的,快喝了吧。”
面对大娘那自来熟的热情态度,肖瑾儿却想起了自家娘亲,她眼里蕴了些许温热,就想接过这碗汤。
“我来吧。”男人接过了汤,一勺一勺地喂给肖瑾儿喝,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之外,这是第一个会给自己喂东西的人,她半是害羞半是羞愧地喝了这汤。
大娘惊异地看着自己这跟木头似的儿子,原来儿子开窍了呀,她暗暗窃笑着,调侃两句便借故离开了。
“我叫马大牛,刚刚那个是我娘,我爹早就已经死了,家里只有一个老娘,我没有兄弟姐妹,家里……”男人絮絮叨叨着。
听了半天,肖瑾儿越听越不对,怎么家里存了多少钱都告诉自己了呢,可她什么都说不上来。
“我想娶你,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想娶你。”马大牛终于说了实话。
为什么?她现在瘦成皮包骨的样子自己看到都可怕,为什么要娶自己呢?可阴差阳错地,肖瑾儿答应了……
乡里人成亲没有这么大讲究,一路吹吹打打,大红花轿、一桌酒席便完数了。
明明这婚礼对于她曾经的身份来说很磕碜,可肖瑾儿看着那个处处为她着想,每顿饭每一口都会吹一吹再喂她吃的那个男人,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肖瑾儿的手在一年后才好起来,这一年她没有做任何农活,甚至在家里她也并没有做什么重活,马大娘对她就好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的好,而她的娃娃现在已经三个月了,有时候想起来,肖瑾儿就觉得前尘往事仿佛旧梦一般,再也不想想起了,现在的她重新有了家,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就已经很足够了。
肖瑾儿并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初见,并不是真的初见,马大牛是接到娘亲重病的信才退伍的,退伍前他就在李敬的麾下,这期间他甚至还被划分给张秀那一伍,也是当时张秀的忠实手下了,如果不是退伍,现在一个三品的将军是没跑的了。
也是因为他曾是京营的一员,他曾经在护送贵人的过程中,无意间见到了肖瑾儿的容颜,曾经的肖瑾儿一身贵气,脸上写满了张扬高傲,风无意中吹起了帷帘,倒让马大牛对她念念不忘。
因为这个念念不忘,所以马大牛才第一时间认出了她,他不知道肖瑾儿为何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肖瑾儿为何沦落至此,他只知道要救醒她,要娶她,要守着她,要对她好,不让她难过。
马大牛看见那打折的手骨就知道是暗卫的手笔,而他只是把这件事情深埋在心底,心想若是某一天,妻子让她去报这折骨之仇,他豁出这条命也要帮她做到。
肖瑾儿的哑症比手要难好一些,手好了两年后,她才重新能开口说话,幸好娃娃早被他爹教的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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