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清醒的时候,她的手还安稳的放在小腹的那个位置。
原本是该难过悲伤的,小腹中的那个东西却让她不由得扬起了嘴角,从未有过的幸福也由内心散发而出。淡淡的,小小的幸福……在心间。
她是怎么了?
不禁有点怀疑,这样的自己还是自己吗?那么渺小。仅仅因为一个跳动,一个心安就承认了它的存在。
承认了吧!浅上唯嗳,你没有资格谈爱,即使是对自己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更加没有资格说什么幸福想要留下孩子什么的,17岁的自己真的很幼稚呢,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拥有了它便是全世界最难求的幸福。真的这样做了的话,很多年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所以,浅上唯嗳你不能要。这个孩子是罪孽,是恶魔。
拼命告诫,鬼使神差般,已经拿起了电话。
这一次,很轻易的就拨通了那窜陌生却已经牢记在脑海的数字。
“浅上?”嘶哑却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没有多虑为何那个少年会这般容易的猜到是她打的电话。她急急呼吸着,蕴藏在心底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之际她却沉默了。
手也再一次覆上了肚子。
闭眼,很自私的在心底说着对不起的话,她艰难咬牙说:“我决定……放弃孩子。”好不容易说出口,不仅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反而让她更加迷茫了。
预料之中的答案。
手冢停止了手中擦拭湿头发的举动,静静的听着她因为慌张而急促喘息的声音。还有他明显的听见的抽泣。
她哭了吗?
做下这个决定一定很难是不是?
可是要怎么办,他说不来安慰的话。也做不到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你做得对,不要孩子对谁都是最好的抉择’他没有那么残忍,虽然自己很想这样说。
这个时候,竟让手冢有点手足无措。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沉默,他浅浅的呼吸声才是她平稳心情最重要的药剂。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习惯了他在身边一语不发的浅浅吐着气,习惯了他安静的听着她哭泣的样子。
是不是太矫情了?
曾经常常这样想过,也无视了。矫情也好,脆弱也罢,她想要面对着他喘息。就像是在海里沉溺了很久突然间找到能喘息的陆地一般。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还有时间。”她的抽泣声中,有一大半是因为无法释然自己即将做一个残忍的妈妈吧?所以,他给了她另一个机会。
有些鄙视自己。明明心里是既不愿意听见她说要留下孩子的,他竟然还虚伪的说着要不要重新考虑的话。
“不,不要。”听见他的惋惜,她有片刻惊恐。急急出声打断了这个念想。如果这个时候反悔以后一定会更加难过的吧?做这个决定太痛苦,真的不想要再经历一次。
是吗?这样很好不是吗?可是听见她那样子的声音却又于心不忍。
“这一次我找个好点的医院吧。”无法想象的出,她躺在那样破旧的医院里接受着那样危险的器具任意的摆弄是个怎么样恐惧的事情。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间说这个,浅上唯嗳有那么一瞬的怔愣,不过很快变回过了神:“没有关系。”只要是远离东京,不会让任何熟识的人发觉的地方都可以。
什么叫没有关系?手冢因为她的不介意皱了皱眉。不喜欢她这么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手冢……”她委屈的声音打扰了他的思绪,让他来不及去细想要怎么斥责她的不在乎。
手冢默默的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想自己的出声会打断她好不容易想要问出的话。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残忍的妈妈?”从来都不问原因和来龙去脉是手冢的优点吗?难道他就什么也不用担心这么用心的帮助陌生的人。
觉得自己残忍所以在犹豫?手冢有些不赞同她这样想,可是也很矛盾,因为他似乎是什么也知道也什么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和那个人的关系是什么?还有……她是否有爱到愿意为那个人生孩子?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就像是个无意中闯入已经演到一半戏曲的剧,他是个未知者也是个什么都贯穿的连接。
角色扮演吗?他所扮演的角色也就是一个好到发烂的大善人。
不,他没有那么伟大,并不是所有人他都有义务去救助。然而,浅上唯嗳他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他无意介入了,到现在是没有办法脱身,也不想放任不管的地步。
如果真的要说残忍的话,也不会是她。而他才是最残忍的那个,他自私的想要她忘记这个孩子,杀死这个孩子。名义上为了救赎这个迷路的女孩,实则是他想要摆脱因为自己的疏忽犹豫而造成的过错吧?
当听见那个女孩说“救她”的时候,他答应了。而对女孩的感激他却是受之有愧的,因为在拯救她的同时他也在救自己。他怕自己会被自责淹没。
“不是,你不是残忍的妈妈。”残忍的只是他和那个让她痛苦的男孩。没有办法责怪那个并不熟知的男孩,他唯有责怪自己。他也是罪魁祸首。虽然,她在听见他这样自责的时候一定会说无关于他。
不是残忍的妈妈又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以为他不会说欺骗她的话的,她以为他会很诚实的回答这个问题的。还是,他真的是这样认为?
“可是……它一定会害怕……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要杀死它……”不是说每个婴儿都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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