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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洱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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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节(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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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洱办了一个月的请假手续。

    十月下旬,肖洱和姥姥坐上肖长业的车,去了璞塘的龙泉寺。

    龙泉寺在半山腰,被一片青翠竹林环抱其中。

    上山要走很多阶石阶,肖洱和姥姥都爬得吃力,一个是体虚,一个是年迈。

    两人走走停停,终是赶在午饭前到了寺内。

    很朴素的一座寺庙。

    这是龙泉寺给肖洱的第一个印象。

    龙泉寺因泉得名,始建于隋唐,鼎盛于明清。一千多年兴衰更迭,饱经战火。

    千年古刹,如今早已式微,不若当年风貌。

    只是山中还留有终年流水不枯的龙泉,位于龙谷之端,泉水酷似龙口垂涎而出,汇成涓涓细流,潺缓而下。

    人们相信,有山有水的地方,是有灵性的。

    只是何为灵性,没给出具体的说法。

    姥姥拿着身份证去办理挂单手续,肖洱坐在寺内石凳上等候。

    龙泉寺所没什么大名气,但在小马市还是很受欢迎的去处。

    香客不少,也有游人。难得的是,都安静规矩。

    穿僧袍的僧人和挂单的义工各司其职:洒扫庭院、引导游人、更香添火……

    一方小天地间,一切的存在都自然得体,井井有条。

    负责接待肖洱和姥姥的,是一位年轻的义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五官画在脸上似的,少棱角,极清淡。

    她领着两人去住宿处——很简单明净的小房间,只两张单床,一张茶几。

    茶几上挂一幅卷轴,两个大字:自在。

    姥姥双手合十,说了一句:“感念。”

    女人也不发一言,只轻轻颔首,转身离去了。

    下午,两人用过斋堂的斋菜后,姥姥带肖洱去敬香还愿。

    龙泉寺前,是一颗树龄逾百年的雀舌黄杨,两旁立宋、清碑刻各一块。

    寺内供有观音佛像,肖洱从姥姥手里接过燃香,学着她的样子,俯低身体,供养诚心。

    一切都很静谧、妥帖,无纷争、少杂念。

    让人心生温柔。

    有云游至此的修行者,寺内常住,在一旁翻阅经书。

    看起来竟不足三十岁。

    偶尔有进香之人向他寻求解惑,他便放下书,提点一二。

    肖洱走过去。

    她不言,他便也不问。

    卿且自在。

    “小师傅,为什么人们总说,众生皆苦。”

    搁在经书上的手指微曲,神色从容的小师傅抬头望向肖洱。

    他目色清明,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他说:“佛说四法印,诸行无常、有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肖洱:“听上去很拗口。”

    小师傅没再跟她说晦涩难懂的原文,他用白话,尽可能简明地同肖洱说众生皆苦之意。

    佛家讲苦,是由众生自己的业感报应而来,众生的业感,是由无始的无明覆障而来。

    众生由于无明之惑的烦恼,而造生死之业,由于生死之业,而感生死之苦,正在感受生死之苦的生死之间,又因生死而造无明之惑。

    就这样,由惑造业,由业感苦,因苦生惑,惑业苦三者,连成一个生死之流的环状,头尾衔接周而复始,永无了期。

    肖洱听得入神。

    小师傅说了一通,问她:“明不明白。”

    肖洱实话实说:“不明白。”

    小师傅淡淡地笑:“那,你是如何看这句话的。”

    “因果循环,报应昭彰。”她低声说,“我的业障,大概很多吧。”

    小师傅顿了顿,似是还想开解。

    肖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她歉然一笑,拿了手机走到外头去接。

    张雨茜打来的。

    “喂。”

    “肖洱,你再不来,聂铠他就要死了。”

    那一天,阅经的小师傅看见女孩子飞奔离去的身影,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距离白雅洁自尽,已有半月。

    在医院期间,肖洱屏蔽了所有人的来电。这是今天她离开医院后接到的第一通电话。

    她沿来时的路下山,站在公路上很久才拦了一辆的士。

    “去哪?”

    “太平路,麋鹿酒吧。”

    见到肖洱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张雨茜有点不敢认。

    什么样的人能在短短十几天,瘦成这幅德行?

    张雨茜以为聂铠已经做到极致了,没想到分分钟又看见一个。

    姑娘文化课基础不扎实,不知道使用形销骨立这样的词语。

    所以她戳着肖洱的锁骨,眉头紧紧皱起:“扎手!”

    “怎么搞的?”她问,“聂铠他家里出了事我倒是能理解,难道你家里也……”

    肖洱径直走进酒吧里去。

    “哎!”

    张雨茜有点抓狂。

    “一个两个都拿我当空气,我存在感这么低吗?”

    酒吧没有营业,里面空空荡荡。

    肖洱的目光逡巡一圈,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沈辰。

    她走过去。

    沈辰身边,聂铠烂醉在角落里。

    他似乎睡熟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上搭着一件薄外套。

    各种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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