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柳婆婆的孙子,只知道我拿着信找过去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我迎了进去,将我安排在客房休息,然后再没来过。
我原本是想将柳婆婆的遗物那个匣子一并交给她的孙子,可是她的孙子不要。
管家告诉我,“小姐,老夫人既然把她的东西交给你了,我们家小少爷就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他不收,我也只能留着。
百无聊赖的蜗居在房里,我看着房间内的梳妆镜发呆,不敢照镜子,怕看到镜子里的怪物。
想到刚找来时,这家佣人看到我后,眼中流露出来的惊恐,我只剩下一声苦笑。
我如今的模样,怕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了,都会惊声尖叫。
房门声响起,我一愣。
回过头去,看到那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忠叔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小姐,小少爷要我带您出门。”
“啊?”我这个样子还能出门,也不怕吓到别人吗?
看忠叔还站着,我只得点头。
“劳烦您了,请您稍等片刻。”
“小姐慢来,不着急。”忠叔是看到我之后唯一一个没有露出恐惧和嫌恶表情的人,起初见到我是有些吃惊,可也只片刻,他就恢复如常。
忠叔走后,我叹了口气。
从衣柜里翻翻找找,总算是找出了一件得体的衣服。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僵在原地。
这家人对我极好,我住进来后,吃穿用度根本不需要苦恼。
只是这衣服再美,首饰再怎么华贵,用在现在的我身上,也不过是东施效颦。
翻找出一条丝巾,将半边脸裹住,我才跟着忠叔出了门。
我以为忠叔是要送我离开,或者是带我去见他们家小少爷,没曾想他竟然把我带到了整容医院!
我懵懵懂懂的跟着他进去,直到医生问我,“小姐,您方便把丝巾摘下来吗?”
“哦…好…”我迟疑了一瞬,将丝巾拉了下来。
那半张脸露出来,我没有在医生眼中看到半分的惊恐之色。
微凉的指尖碰到我下巴,促使着我仰起头,医生很认真的打量了一遍后说,“烧伤很严重,而且面积很广,如果真的要动手术的话,只能植皮。”
“而且植皮可能会留下手术疤痕,遮盖效果应该不会太好。”
“无妨,我们家小少爷说了,您尽管给这位小姐动手术就是,钱不是问题,后续的效果也不是问题。”忠叔说,“即便是留下了手术疤痕,也比顶着这张烧伤的脸好。”
医生看着我沉思了很久,才点头,“那也可以,你今天就入院办手续,我商量好方案后,再决定什么时候给你动手术。”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我这个当事人反而显得多余。
不过…植皮吗?
柳婆婆的孙子为何要费钱帮我动手术?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疑惑,忠叔淡淡出声道,“我们家小少爷是在谨遵老夫人的遗训,老夫人生前烦劳您照顾了,如今老夫人走了,小少爷会代替老夫人好好照顾您,还请小姐不要介意小少爷招呼都没打就让我带您来动手术。”
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柳婆婆的孙子我一直都没见过,原本还以为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想到找过来才发现柳婆婆的孙子很有钱。
住着京郊的独立别墅,就跟法国城堡一样,那既然她孙子这么有钱,为什么柳婆婆又孤身一人住在乡下呢?
我起先是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小少爷很恼火,可忠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难处,而且柳婆婆是自愿住在那里,不愿意挪窝。
柳婆婆在那儿是守着一段过去,一个承诺,她的孙子也有他的生活要过,也有他的未来要谋划,所以不可能陪她守在那贫瘠落后的小乡镇。
我叹了口气,听从他们的吩咐,住进了医院。
动手术植皮?我还没想过。
我看着小镜子里的人,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被烧伤的那半边脸。
我还能重新恢复容貌见人吗?都变成这样了,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医生说难度很大,而且我的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如果真的要大面积植皮,那肯定是不切实际,他只能帮我将显眼的地方给处理好,比如我的脸和手。
是啊,我的右手手背有一块儿丑陋盘桓着的烧伤疤痕,就跟我的脸一样,不堪入目。
我无数次在死里逃生后的夜晚发火发疯,为什么我要弄成这个样子?凭什么牺牲的都是我?
我就算死了,也没有人受到影响,叶薇薇一样家庭美满,有疼爱她的家人,宠爱她的丈夫,还有乖巧懂事的儿子。
我呢?我唯一的寄托都死了。
我是有多蠢,才以为自己对他们来说有一丝丝的份量,用命去赌博,如今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不是不恨,不是不疼,只是我又能做什么,命运这般待我,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那段过去对我来说,比地狱更加令人煎熬。
如果我的脸能恢复,我要做什么?我…想毁了将我的人生糟蹋干净的人。
在医院住了一周,才确定了手术方案。
被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睁着眼,我默默祷告手术能够顺利完成。
我不知道那场手术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出来后,我整个脸都被用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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