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芽来这里的第二天就感冒了。
简关垣放下准备换一个住处的念头, 守在床边忙前忙后的照顾了一夜,直到宫芽的烧稍微退了一些,他才放心下来, 刚刚从楼下买来的小米粥早就已经凉掉了, 宫芽没有食欲, 只吃了几口,屋子里没有微波炉,丢了可惜,简关垣就着早上的榨菜胡乱吃下,把她的衣服洗了挂在窗子外面的铁架子上。
初来乍到的生活似乎并没有简关垣想象中那么容易, 他借着买食物的空荡在楼底下询问了几家小店, 没有谁家敢招收十八岁以下的孩子打工, 短期内无法解决最基本的金钱来源, 成了燃眉之急:
“简关垣。”
他被宫芽一声虚弱的叫唤拉回了思绪,忙拉上窗帘,走到床边蹲下:
“你哪里不舒服?”
他都不敢大声和面前的虚弱人儿讲话,不知是不是还有一点儿水土不服, 现在躺在床上的宫芽脖颈上长了一大片疱疹, 看起来有些渗人。
宫芽实在撑不住了,费力拉开身上的棉被:
“太热了。”
简关垣本来以为吃点药就能好的病, 并未有多少改变, 宫芽的情况看起来更加糟糕,好像并不是轻微的感冒那么简单,简关垣对此没有什么经验, 好在这时候进来收房费的老板娘一下子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疱疹,吓的躲到了门口:
“哎哟,要死了啊,是水痘啊,还不赶紧送去医院。”
店老板娘起初以为这只是两个偷跑出来开房的小混球,细细观察才晓得,这两个人或许是私奔人员,唯恐他们付不起房费,这两天盯的紧了一些,进来看到宫芽的情况,她一眼就察觉到病的不轻,马上建议简关垣送医治疗。
简关垣又只得把宫芽送到了医院,这么一番折腾,简关垣背着宫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店老板娘的脸色很不好,守在门口打量了许久,等到简关垣把人送回床上,这才敲了敲门,让他们赶紧搬走,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水痘会传染,影响了其它的客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简关垣顺手锁上门,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他,说的很小声:
“老板娘,你就通融通融,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实在找不到地方搬。”
老板娘没收他的钱,目光里并未见到半点愉快的神色,往嘴巴里塞了一颗瓜子,咔哒磕掉一个瓜子。简关垣一脸为难,想来想去,又干脆低头商量到:
“最近天气那么冷,老板娘你就睡个懒觉,以后我每天起来给你打扫楼梯卫生。”
经由私人住宅改造的招待所实则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洗涤阿姨,简关垣知道老板娘什么杂活都要干,干脆自己把打扫楼道的要求提了出来,只求能在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当下最重要的是能先让宫芽好好养病。
老板娘往嘴巴里丢了一颗瓜子,算是应允了,语气依然不好的提醒:
“你可别傻乎乎的带着她出来吹风,这可见不得人!”
简关垣进屋把门反锁上,背靠着门叹了口气,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好像要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原来想要完全脱离父母的掌控在这社会上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现在,一切都糟糕透了。
“简关垣。”
屋子里只开了床头那一盏小灯,简关垣听到宫芽呼唤自己的身影,忙挺直了背脊走过去,耐心问她:
“想吃什么,还是想要喝水?”
宫芽什么也不要,从被角里伸出一只手来,在昏黄的灯光里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很抱歉。”
他们这个出逃小分队,首先就因为她的身体出了状况而停下了脚步,她心里愧疚,却又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她借着灯光打量着面前的那个人,少年头发齐眉,有些凌乱,看起来很是颓废不堪,但落到他的眼睛里,她便又能寻到那里面微弱的光芒,他没放弃,也没觉得她是个麻烦,蹲在床沿边看着她:
“没关系,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有什么东西会一直糟糕下去,人生也一样,他坚信只要挺过了这个槛,就能看到太阳和希望。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宫芽听。
他希望宫芽不要那么轻易就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于是蹲在床沿边,继续和她说道:
“我说过会照顾你,我就一定不会丢下你,你要对我有信心。”
宫芽已经知道他不会丢下他了,她从床上费力坐起来,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钱:
“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
宫芽看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拒绝,硬塞到他的手上:
“我们是一起来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简关垣再看向她,发现她已经笑了起来,和他说:
“这是我完全没有体验过的生活,哪怕困难一点也没关系,我不会轻易放弃哦。”
那声对未来还有些希望的尾音,带了一些小女孩子的调皮和期待,她笑起来真是好看,好像心里刚刚还堵着的一口气都没了踪影。
——
这人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啊,好像得到了那个微笑,就能让接下来的一切变的顺顺利利。简关垣睡的无比安稳,连早上起来帮店老板娘打扫楼梯都显得那么精神抖擞。下楼买了一份应聘周报,简关垣带着早餐回去的时候宫芽已经起床了,比起昨天的状况,今天显然好了很多,有了些精神,简关垣也松了口气,按照医生的叮嘱给她配好药,烧好热水端到床边给她洗手。
宫芽看他细致到这种程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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