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怦然一震, 秀明冲天炮似的弹起来,脸上五个孔都放大了一倍, 凶戾逼问:“是你口误, 还是我幻听了?有种你再说一遍!”
景怡目视茶几,沉然道:“我决定跟千金离婚。”
“混蛋!”
秀明刚一作动就被贵和胜利死命按住, 八爪鱼般乱挣狂骂:“你这混蛋想找死,居然敢跟我们家提离婚!”
佳音没空制止他,急声问景怡:“景怡, 你是在说气话对吧?你那么喜欢千金,怎么舍得跟她离婚呢?”
弟弟们也同时发声。
“景怡哥你千万别冲动,这事不能这么办啊!”
“是啊,姐夫,您不能跟姐姐离婚啊!”
景怡状态不变, 语气一发坚决:“我真是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的, 去年刚搬来时, 老赛曾让我签字保证,如果我不能帮助千金改正脾气,实现自力更生, 就自动和她解除婚姻关系。现在看那保证书上的约定我都没做到,千金依然是小孩儿脾气, 根本无法在社会中立足, 是婚姻限制了她的成长,要改变现状只能离婚。”
秀明没想到会被他当枪使,吼声已硬似砖头, 劈头盖脸砸过来:“你还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分明是你被千金看破真面目,对她厌烦了,想抬别的女人上位才找这些不要脸的借口!”
“随你怎么说吧,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就算千金不愿意,我也会通过起诉的方式离婚。”
贵和觉得自己识人不明,惊怒质问:“景怡哥你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当初是你死活要娶千金的,现在又突然不要她了,你让她今后怎么办?”
“我已经拟好财产分配协议书,离婚后她在经济方面会有保障的,草案带来了,你们看看吧。”
景怡从包里取出文件递给佳音,佳音刚接住就被丈夫抢去撕个粉碎。
秀明动用了全部自制力,吞火食焰地与妹夫交涉:“老金,做人不能这样啊,我妹妹20岁就嫁给你,因为跟你结婚她连书都没念完,这十年跟着你一事无成,如今已经30岁了,你说离就离,不是害她白白浪费十年青春?那可是女人的黄金时期,你这是存心毁人啊!”
示弱并不能挽回什么,景怡雷打不动地说:“就因为知道自己犯了错,我才想改正,继续跟着我千金还会浪费更多光阴,她必须离开我才能独立。”
佳音认为他在找借口,气愤地拔高音量:“你想帮她独立有的是办法,不一定非得离婚啊!”
这便触动了景怡的悔恨,假如他能早一点醒悟是可以的,但现在千金已经不信任他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她当做别有用心,心中充满猜疑怨恨,她哪有心思干别的?
他愧疚地垂头哀求:“大嫂你别说了,我不会改主意的。”
胜利像是今天才认清他,愤然跺脚指责:“姐夫,您的理由太缺乏说服力了,您要是真心喜欢姐姐,怎么舍得抛弃她?”
秀明觉得家人的悔悟还不够,破口大骂:“你们还没看明白?他就是变心了,肯定已经找好替补,才逼着千金给别的女人让位置!”
贵和意识到妹夫不可靠,也不能就这么轻易遂他的愿,至少争取一段缓冲期帮妹妹维护权益,严声与之谈判:“景怡哥,俗话说贫贱之友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你这么做太没道义了!”
景怡顶着误会与羞辱坚持:“那你们就当我是不讲道义的小人吧,我真的不能再跟千金一起生活了。”
看出他铁了心要抛弃妹妹,秀明拔腿冲进厨房,找到刀架,抽出那一把把尺寸功能不一的刀具,选择最趁手的一样。
这一幕被尾随而来的胜利窥见,他的记忆立时倒退到十一年前景怡来家中求婚的时段,唬得逃回客厅向大嫂三哥报讯。
“不好了,大哥他在找菜刀!”
众人大惊,佳音忙让贵和护送景怡离去,二人刚走到大门口秀明已提刀杀出,一掌推开挡道的妻子,咆哮追来,贵和留下断后也被他摔得满地打滚。
他像野性大发的猛兽鬃毛倒竖地追赶景怡,二人一前一后跑出远门穿过巷弄来到大街上。安静的街道被他的吼声震裂,路人见到他手里亮晃晃的利刃都吓得抱头躲避,一些老居民见状纷纷生出既视感:十一年前金家大少爷到赛家求婚,也遭赛老大提刀追砍,此事曾轰动全镇,后来金赛两家结了秦晋之好,这幕闹剧便成了喜事的欠揍,谁能想到今日居然出了续集。
电影太难看,千金提前退场,珍珠硬拉她闲逛,被她拒绝便不慎说了漏了嘴。得知丈夫要来家中协商,她火速往回赶,心里惴惴不安,预感这将会是她人生的大转折。
快到家时发现长乐正街街口挤满了人,显然正上演街头情景剧,姑侄俩正寻思这剧情一定比刚才的垃圾片精彩,只见淑贞从人堆里钻出来,直奔她们。
“千金,你去哪儿了?你家出大事了!景怡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你大哥,被他提着菜刀追杀,都闹到大街上来了。”
千金的心凉了半截,赶忙往人缝中挤,大哥的叫骂声、家人的劝阻声潮水般拍向她,当她看到包围圈中的情景,另外半截心也跟着凉了。
秀明仿若杀鸡屠夫将景怡按在墙壁上,菜刀顶住咽喉。景怡跌了无数跟头,又被他拖拽而行,长裤的膝盖处各破了一个洞,白净的脸沾满灰尘汗水和鲜血,比十一年前还惨。当年他二人一个死活不许婚,一个坚决要娶亲,而今意愿颠倒,只能说造化弄人。
大舅哥又像那时那般揪紧他,青筋暴鼓地喝问:“说,你还敢不敢跟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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