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质华吃饭也是标准的女汉子, 烤羊排上桌后直接赤手撕扯,捧着肋骨大啃大嚼, 吃得满嘴油汪汪的。
上次吃西餐看不出来, 这次贵和才算开眼界,笑着打趣:“郝所您吃东西的样子真香啊。”
郝质华的节奏一点没乱:“你想说我粗鲁吗?肋排本来就是撕下来拿着啃的啊, 不然怎么吃得干净。”
“不,我是真心夸您。您这样才叫吃饭,不像有些女孩子太做作了, 看她们吃东西只觉得累人。”
贵和没撒谎,和太斯文的女孩子吃饭像搞法式,被连累得一举一动都别扭。他见过一个吃披萨把馅料全刮掉,只吃一丁点饼皮,呷一小口饮料就声称“吃得好饱”的女孩子, 当时很想问她是不是麻雀的亲戚, 饭量那么小。
郝质华不喜欢他这种拉踩式的恭维。
“怎么吃是个人的习惯, 你这么挑剔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贵和忙喊冤:“我可不是因为挑剔才找不到对象的。我不仅是房奴,还是个月光族,自己都养不活, 哪有钱养老婆啊。”
郝质华替他指了条道:“你节约点不就行了。”
他却说此路不通:“每个月房贷就三万多,再节约也没用。”
“听说赵国强也买了房, 房贷压力好像比你小得多。”
“他贷款少, 不过买房时不但花光了他父母的钱,连他爷爷奶奶的积蓄也垫上了,这就是三代单传的好处, 我可没他那么有福,我买房我爸就给了我十万块,零头都不够。”
“一对夫妻买房就要掏光三代人的腰包,我们国家的房价确实很可怕。”
二人闲聊着干掉两大盘烤串,贵和在欢快情绪推动下放肆越界,问她:“郝所,能说说您的事吗?您为什么一直单身啊?我这不是打听您的隐私,就是朋友间的正常交流,您不想说就算了。”
郝质华只是作风比较老干部,实际并不高冷,不排斥和小辈谈心。
“算不上什么隐私,我工作太忙了,相亲对象几乎都对这点有意见。”
“您没想过换一份轻松的工作?”
“为什么要换?这是我的事业,我投入了那么多心血,绝不能轻易放弃。如果我像谢晓岱那样也许早结婚,有了稳定的家庭,可那样我一定会后悔。”
贵和嘿嘿地笑,对她上一次失败的婚姻产生丰富联想,不知什么人能征服并愚弄了这个高傲的女人,嘴上还顺口奉承:“那是,您是有大志向的,套用一句古话,燕雀岂知鸿鹄之志,一般平庸女人跟您没法比。”
郝质华见他错会了自己的意思,仔细说明:“我没那么了不起,就觉得从小到大那么努力地学习,考重点高中名牌大学,毕业后又不停进修,考各种证书职称,耗费这么多心血难道只为了做某人的妻子和母亲?我认为自己的付出还能发挥更大价值,为社会国家多做贡献,放弃也是对教育和人力资源的浪费。”
贵和不假思索问:“那您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呢?”
说完发现提问不妥,补充:“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这问题也没什么特别,郝质华照实说:“我希望他能够理解并尊重我的职业,别用传统家庭妇女的标准来要求我,能公平合理地分担家庭事务,要是能和我志同道合,共同奋斗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的要求看似不高,其实是水中月,近在咫尺却抓摸不着,贵和觉得这女人工作时求真务实,对待感情却倾向浪漫的虚无主义,志同道合共同奋斗,那就是所谓的“灵魂伴侣”,比楚璧隋珍还少见,她不肯屈心妥协,这辈子估计要孤独终老了。
饭后他表示要开车送她回家,郝质华却想借步行消化,贵和一问,她家离此十站地,不放心地说:“那太远了,天已经晚了,您一人步行不安全,最近单身女性遇袭的案件挺多的,还是我送您吧。”
“我学过防身术,一般的歹徒害不了我。”
“真的假的?”
贵和以为她只会些花拳绣腿就盲目自信,郝质华见他怀疑就想证明一下,让他模拟歹徒从身后偷袭。贵和不信邪地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手腕一疼已被扭了个麻花,跟着双脚离地,天旋地转一个过肩摔,背部重重磕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坐了一轮过山车,尤其是饱涨的胃囊,险些炸开花。
看他爬起来狂吐不止,郝质华意识到下手太狠,拍着他的背助呕,焦急地道歉询问。贵和吐了个片甲不留,仍胃疼难受,眼泪鼻涕糊满一脸,半死不活抱怨:“郝所,您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郝质华不曾想玩笑也能闹出血案,忙送他去医院挂急诊,医生检查后诊断为急性胃痉挛,开了些口服药,让病人回家观察,明天还难受再来医院接受进一步检查。
贵和在郝质华搀扶下走出医院,好似刚脱壳的螃蟹浑身发软,郝质华只得开着他的车送他回家。来到长乐镇已经十点半,地铁公交都收车了,贵和让她开车回家,省得花那一百多块的打车费,明天把车停到公司就行。
深夜的小镇仿佛晾晒在竹竿上的织物,白天人车辗出的褶皱都被夜色熨平了,看上去静谧舒心。
珍珠牵着英勇的手走在回家的街道上,另一只手提着装高级遥控汽车的盒子。最近她没去镇广场练功,练习场地都改在了自己的卧室,遮风避雨严寒不侵还能有钱赚。这都得益于日新月异的网络商业,使她能有机会成为一名娱乐平台的女主播。
学校早有了“先驱”,她只算跟风者,但凭借美貌才艺后来居上,每晚花两小时唱几段戏就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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