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芙蓉肩头上的鸰鹞扑闪着赤如丹火的翅膀,清脆的一声鸣叫,“灵药灵药~”而后,飞向九天之上。
鸰鹞所经之处洒下的赤金光辉,驱除了黑暗和阴霾,长安城得以渐渐重获天明。
由于之前虫子吃多了,它泣出的丹血也比往日多了好些,一边飞,一边从它长长的尾巴下泣出如豆般大小的红珠子,那珠子红如鲜血,光滑圆润,晶莹剔透的,它每泣一颗,芙蓉就跟在它尾巴后捡,不一会,就捡了好大一捧。
她欢喜地把鸰鹞泣出的丹血捧到清水面前,“清水你看你看,好多呢。”
清水嗯了声,搀上她的手再次入城,这次山膏也跟着去了,他们全跟在鸰鹞的身后,鸰鹞在前面为他们开路,它张开两翅,那两翅羽翼丰满,赤如丹火,甚是艳丽,不停的扑腾着,抖落一地的赤金光辉,渐渐照亮了整座长安城。
云雾和阴霾褪去,活在黑暗和噩梦当中的人渐渐醒来。
芙蓉给那些城里百姓发放鸰鹞泣出的丹血红珠,他们吃下,逐渐恢复意识从噩梦当中彻底醒来。
而越往深处走,梦魇的覆盖程度便要比接近城门的那里深了许多。
越往城里去,鸰鹞便飞得变慢了些,毕竟人的欲望杂念还有噩梦皆是日积月累所积聚出来的,再经由外界因素的刺激或是操控下,从而一朝爆发出来。
跟随着鸰鹞的脚步行进,在这座城的最深处,清水他们三人看到了营造这一切梦境映像的主人白衣阿萝的梦。
那是一个艳阳天,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陆郎高中状元折返家乡回来兑现他的诺言,来娶白衣阿萝为妻。
那天的阿萝不再是一身萧条素净的白衣,她穿上了陆郎给她准备的大红嫁衣。
喜庆的锣鼓唢呐声响起,十里长街都是陆郎为阿萝准备的红妆,记忆中那个清隽秀雅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迎娶他最美丽的新娘。
这无疑是一场盛婚,阿萝风风光光地当着十里长街众人艳羡的目光被陆郎抱上了花轿。
十里红妆披嫁衣,只待君归娶妾身。
陆郎终于实现了他的诺言,将相伴他十年的孤女阿萝娶了回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阿萝的美梦一场而已。
当鸰鹞伸展翅膀,在此处洒下赤金的光辉时,那场美梦在一点一点幻灭,破碎……
白衣阿萝受不住鸰鹞身上赤金光辉的照耀,开始痛苦地呻/吟,尖叫起来……
她的脑海中又一一闪过那些无情,令她痛苦的画面。任她再怎么给自己织造一场完美的梦,也终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空梦而已。
她的梦境和现实是恰恰相反的。
陆郎是高中了状元,然而却狠心地负了她,伤了她。
依旧是那个艳阳天,依旧有十里红妆锣鼓喧天,高头大马上的那个男人没有变,变的是坐进花轿里的是当朝皇帝最受宠爱的那个小女儿,最尊贵的皇家公主。
他骑在马上受万人敬仰,一路走来阿萝叫唤了他无数遍,可是陆郎却视若无睹。
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陆郎成了别人的驸马,在前程似锦和十多年相伴的青梅竹马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面那个。
有多少爱经得起了岁月的考验,却又败给了无上的权力钱财。
阿萝苦苦守护的一切,所有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全都在那一天化作了泡影。
更为可恨的是,后来陆郎还将来找他的阿萝杀害。
阿萝不甘,爱至深情至浓,到最后都化为了相等的恨意。
血流了一地,染红了风中落下的白色蒲公英……阿萝双眸涣散恍惚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光影朦胧之中,自月光下向她走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雪一样白的衣裳,额心出有一轮精致的弯月印记。
长安城里一片黑暗,可唯有他一身雪衣白得亮眼。
他缓缓走来,走到阿萝身边,朝她伸出一双救赎的手。
恍惚之中,阿萝却分明看清了他的样貌。
那可真是一个漂亮精致的秀美少年。
雪一样剔透无暇,仿若琉璃般易碎高贵,又神秘。
仿佛能从他的一双凤眸当中看到轻盈的雪花落下。
他俯视着阿萝,以睥睨众生的一种傲然之姿,他缓缓启齿,唇瓣微动,声若冰雪那般轻渺寒冽,“很不甘,是么?”
阿萝已经渐渐没有了意识,喉咙干涩,想说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开。
雪衣少年望着她,忽又对她生起了那么一丝哀怜的神情,“想要重新来过吗?按照你曾经所幻想的那般?”他自言自语地低喃,全然不管阿萝是否能够听见。
倏忽间,少年的手上升起一道清冽寒冷的月芒,他将月芒覆去白衣阿萝的身上,又再开口,声若沉石大海,幽深得不可测,“那便赐你入梦吧,梦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说完,雪衣少年起身要走,忽又回头,空灵的嗓音如浮尘般回荡在长安城里,一瞬教这座城里的人都入了梦。
“哦,别忘了,记得一定要让城里的其他人陪你,这样你就不会因为活在梦里而孤单了。”
雪衣少年回眸的那一刻,留下的一抹剪影,惊到了芙蓉,她紧紧抓住清水的胳膊,略有些后怕地道:“刚刚那个人,他,他和我之前梦里的人好像。”
她尤记得那雪衣少年额心处的一轮小而精致的弯月。
至于他的全部容颜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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