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我好像听到哥哥在我耳边把这些话又说一遍。
于是我对他露出此生最艰难的一个笑容,说:“好。”
浅笑像烟花在他唇边绽放,刺得我眼眶禁不住发酸,只得别过脸去闭上眼睛。
水波流动,温暖的气息慢慢靠近,我浑身僵直定在原地,想象小时候那样,受了委屈就伏在哥哥怀里号啕大哭一场,想要大声尖叫,想把眼前的一切虚伪都撕个粉碎。暗中咬牙思忖,只要他敢再过来一步动手动脚,我恐怕会忍不住抓起桌前砚台,直接朝他当头砸下。反正以他的道行,一掌劈得我魂飞魄散也同捏死只蜉蝣那么简单。我若死在龙宫,他就彻底失去借着婚事引诱父君开山的理由。
但他并没有。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嘱道早些歇息,便要起驾离开。
自从镜城重回海底,他便始终守之以礼,再未试图擅越雷池。也对,他那么讨厌嫌弃我,怎么会真的想要有所亲昵。说不定转头就恶心得皱眉欲呕。也真难为他一身戏骨,时时妆演登样,从不欺场。
殿外的穹宇中忽滚过成串巨大闷响,在静夜里惹人心惊。那是风雷战车列队待发的震动,听起来好似连绵不断的雷鸣。
雷声惊醒了我。一旦等到东海大军攻破阗星城,他便可将我和大垂同时拿捏在手,一切就都迟了。我来不及再犹豫,转身叫住他。
“临渊……”
“怎么?”
“你能不能……留在外厢陪我。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