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撞在一起,紧接着砰然掉落,被摔得失去知觉。笨重的鸟身被锦芙拍尾一甩,随波逐流渐远。
这报应堪称立竿见影,天道好轮回啊好轮回。可见活到现今的神兽虽珍贵,奈何脑子不能与时俱进,蠢得得天独厚。
我心头挂住的大石终于落地,禁不住蹦起来击掌欢庆。又不解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将那对傻鸟击毙了,省得日后再出来祸害化龙的水族?”
龙君按下云头悠悠而返,挥斥千军万马的气势顿然全收,仍换作那副游山玩水公子哥儿的倜傥模样。但见他眸转清辉,笑得促狭,便猜着此龙老毛病犯了,眼看又要胡扯八道起来,答的多半不是什么正经话。
果不其然,他掸着袍角夸张地喟叹:“罗罗鸟虽只有单翼,也属鸟族。龙族与凤鸟族的关系十分微妙,本座若亲自出手,相当于正式翻脸,那可不妙。你不明白身为四海之主的烦恼,任何行为都不仅仅代表自己,里里外外还要牵扯上一堆干系……”
这人,每天不把自己夸满两百回就浑身难受。
在龙君倾力襄助之下,锦芙数度化险为夷,很快便靠近了跃龙台。整个鲤国的命运终究如何,全在这最后一搏。
随着罗罗鸟的偃旗息鼓,被神兽单翼扇开的沧浪重新汇流弥合,那原本只算得上寻常陡峭的山崖却突然明晃晃拔地而升,须臾便高逾数百丈。峰峦绝顶处被云烟雾霭掩映了大半,无论如何望不分明。
我瞠目惊叹:“龙门这么陡峭?简直快比天还要高,小鲤鱼怎么可能跳得过?”刚说完,瞥了眼身旁的气鼓鼓的锦澜,她的脸色已难看得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呃……不好意思,就事论事。”
但这千真万确就是所有一心化龙的鲤族们所要面对的最终考验。
经历三轮劫关,原本乌泱泱数不清的群鲤已被筛除近乎三分之二,剩下的仍旧数以万计。它们浑不畏死,拼尽全力朝那几乎不可望也不可即的龙门峰顶跃去。头颅一旦触壁,当即脑浆迸裂,碧血瞬间染遍青山。
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龙君所说的,即使被踏碎在尘泥里也要守护的梦想。不惜一切代价,以身作偿,用千百年清苦的修行来拼却一个未知的宿命。不觉眼角温热。
锦芙周身腾起一片微弱的银光,绷紧似一支蓄势待发的箭,心无旁骛开始了她的第一轮飞跃。
银鲤破水而出,以穿云裂石之势,携着凌厉风声朝天际扶摇直上。快了,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