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龙是一个挺有精神头的小伙子,穿着当下最时兴的衬衫,下边是一条阔脚裤子,全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时髦的气息。
果然是官二代,穿着打扮见识谈吐都与别人有些不同,他很快就和大柱邱成才熟悉起来,说说笑笑,看他们说得这样热闹,好像是很久的朋友。
这人还是得要见多识广,去省城念了几年书,大柱三柱有了质的变化,一看就是个城里孩子,和当初的乡下伢儿判若两人。杨宁馨看了看站在一块谈话的四个年轻人,邱成才虽然还没出过远门,可他的穿着打扮瞧着也不落伍,这多半是他娘林淑英的功劳。
上回邱成才来县城买火车票的时候,和她了些家里最近的情况。
“我娘紧赶慢赶的在给我做衣裳,其实我哪里用得上这么多。”
邱成才叹了一口气:“我又不是女孩子。”
杨宁馨瞄了一眼站在邱成才身边不远处的林淑英和邱兴国,两个人都穿着崭新的衣裳,看起来为了这上海之行,林淑英可没少下功夫。
第一次见到林淑英,杨宁馨尚在襁褓。
那一次林淑英走进房间的时候,她身上的穿着十分打眼,或许在那个年代,特别是唐家人都穿得破破烂烂的时候,她那种略带小资的穿戴是与众不同非常别致的。
现在的林淑英,明显要比那个时候要苍老了不少,在乡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原来的城市姑娘的气质一点点被消磨了,站在眼前的,是一个乡下妇女,很普通的乡下妇女,她曾经乌溜溜的一双眼睛,此刻好像没了光亮,有些干涩。
“阿姨,叔叔。”
杨宁馨笑着跟林淑英邱兴国打招呼,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拘谨,冲她笑了笑,没有语言的交流。
王月芽瞧着似乎冷场,赶紧开口打破僵局:“听小六说,小邱的爸爸在供销社上班,这次出远门也得请假吧?”
邱兴国“嗯”了一声:“领导只给三天假,送他们娘儿俩过去,呆一天就得回。”
“哎呀呀,这也太紧了点。”王月芽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都说上海是个挺大的地方,一天只怕是看不完哟。”
“到上海游玩一天哪里够。”林淑英听到王月芽提起上海,不免有些骄傲:“我们上海老大的,莫要说一天,就是花三天三夜也看不完,外滩那边随便逛逛,大半天就没了,到南京东路那边白相白相,一天就没了哟。”
王月芽听着林淑英这般说,有些惊奇,看起来这小邱同学的妈妈竟然是见过世面的,对于上海知道得这样清楚。
“奶奶!”杨宁馨贴着王月芽的耳朵轻声说:“邱成才的妈妈是上海人!”
“哇!”王月芽惊叹一声:“小邱同学,你妈妈是上海人啊,那你外婆住在上海?”
邱成才点了点头:“是的,我外婆舅舅姨妈都在上海,这一次我妈妈送我去念书,顺便回老家看看。”
“原来是这样。”王月芽心里头更是欢喜了,小邱同学上海还有亲戚,到时候小六遇着啥为难事情说不定还能找到人帮帮忙哩。她又看了看邱成才,难怪这样一表人才的,原来是这根儿好,外婆是大城市人!
“呜……”长长的汽笛鸣叫,一道白色的烟雾就如同柱子一般冲上天际,就听“咔嚓咔嚓”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绿色的火车缓缓驶进车站。
火车停稳当,一个乘务员把门打开,从上边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面小小的红色旗帜:“请出示车票啊,没卧铺车票不能上车!”
邱成才一个箭步上去,扶住了杨国平的胳膊:“爷爷,我扶你上去。”
这一句“爷爷”喊得十分自然,林淑英站在他身后,听得呆了呆。
邱成才没有回头,和杨宁馨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杨国平上了火车的踏板。
乘务员看着他们俩笑眯眯:“老人家,这是你的孙子孙女吧,真是孝顺。”
杨国平乐得合不拢嘴,一只腿用力撑着挪上了火车,站在中间那个空档瞅着下边,刚刚想说什么,这边谢小龙已经把轮椅扛着踏上了板子。
“哎哎哎,你的车票呢?”乘务员拦住了他:“车票车票,没票不能上车!”
“我是送客的,我爹是X县车站的副站长!”谢小龙回头跟她说了一句,没有再管那乘务员,扛着轮椅上去,放在杨国平面前:“爷爷,您坐。”
把杨国平安顿好,谢小龙跳下了火车,跟那乘务员拉起了家常:“你仔细瞧瞧我,我真不是逃票的。”
乘务员笑了起来:“知道了,你是送人的!”
“我现在铁道学校念书,明年就要毕业了,以后咱们可是同行,你得要多多关照啊!”
谢小龙明显的比较世故,虽然不认识那个乘务员,可他能马上混个脸熟,乘务员和他聊着聊着天,神色已经与原来大不一样,眉开眼笑的,好像是老朋友一样。
大柱和三柱站在上车的那一小块地方和杨宁馨邱成才聊天,才说了几分钟话,就听着外边吹口哨,车站喇叭里传来不标准的普通话:“开往上海的XX次列车马上就要开车,请旅客们抓紧上车,送亲友的旅客请离开列车出站。”
两个人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冲着车上的杨宁馨和邱成才挥了挥手:“照顾好爷爷奶奶,一路顺风!”
“那个姓邱的同学和你妹妹考在同一个学校?”
谢小龙瞅了瞅站在那里的邱成才和杨宁馨,虽然身高相差略微有那么一点大,可两个人看上去却格外和谐,好像他们天生就是站在彼此身边的那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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