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得甚早，各个宫殿里面的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御书房暗了数十日的灯也点亮了。
龙案上堆满了奏折，案前伏着一位身穿绣仙鹤图案蓝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埋头批阅。他突然停下笔，埋怨地看了看刚坐在左侧青年。
“元耀，你倒是个甩手掌柜。”
“若是你想要，这皇帝的位置给你便是。”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软了些：“十五年过去了，你……”
看着对方越来越冷的面色，他还是收住了后面的话，但纠结了一会儿，又像是没有忍住：“你的父亲……”
“萧城。”青年人射来一道如利剑般锐利的目光，中年人还是讪讪住了口。
待到对方眼中的冷意消失，他才继续问道：“搜寻有结果了吗？”
青年摇摇头：“我游历天下五年，并未见到五星图案的宗族标识。”
中年人面色暗了暗，站了起来，走向对方。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小而快的敲门声。
“什么事？”青年神色有些不悦。
“回皇上，惠明殿赵昭仪求见。”是小太监的声音。
“不见。”青年人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自他三年前登基以来，御书房就没有进过一位女性，这赵昭仪今日不知是吃了什么药，脑子坏掉了。
待小太监脚步消失后，萧城带有些玩味地看着他：“这一次太后给你挑选的嫔妃，怎么样？”
皇上端起茶水的手顿了顿：“等待着你什么时候给我一起遣散。”
萧城的面色有些难看：“这可不行，我们约定好的。你要是一清宫，明儿这奏折估计要堆得比山还高。”
“那是因为你能力还不够。”皇上悠闲地呷了一口热茶。
“你能力强，我们换个位置，你来当摄政王看看。”
皇上勾了勾嘴角，然后叹气：“我怕是真要在皇宫带上一段时间了。”
“……因为你的右臂？”
皇上点头，却又听见小太监的脚步声，微微蹙眉。
“皇上，木灵阁楚宝林……的侍女求见……”虽然见不到人，但从声音的颤抖程度可以判断楚小太监的紧张。
摄政王萧城刚想先一步赶走人，却看到对面之人脸上微微的笑意，他愣了愣，便听到对方道：“让她进来。”
然后一瞬间又变成那个白白胖胖的皇帝模样，只是右袖口还是空的。
“你——”萧城眼中满是震惊。
皇上笑笑，没有说话，走到龙案前坐下。
萧城有看了对方一眼，讪讪收回目光。
音儿颤抖着走上来跪下，道：“皇上，这是我家小主给您熬的奶油苹果牡蛎汤……”
“嗯。”皇上应了声，小太监立马接过红色的袋子，递到案旁。他看着皇上接过袋子，犹豫了一会儿，道：“皇上，让奴才给你试一试毒吧。”
音儿一直跪着没有听到平身自然是不能起来，这下听到小太监的这句话，刷一下脸色就白了：“公公，小主不会害陛下的……”
“这是规矩。”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却听一旁的人说道：“不必了，楚宝林是不会害朕的。”
小太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皇上已经解开袋子，打开红色盒子。
奶油苹果牡蛎汤还是热着的，乳白微微泛青黄，滑腻浓稠，淡淡着飘着一丝苹果的香气，还有稀释的木灵气。
皇上眼中闪着微微的赞许，这楚姑娘倒是有些点子，将灵气融入食物，也是一种创新了，不知道和丹药相比效果如何。
他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口中，一瞬间那纯净的木灵气融入身体里好不舒服，虽然犹豫实力不够，这点点木灵气对于治疗伤势还是杯水车薪……但这纯度……
他一再高看楚钰，但似乎还是低估了她木灵根的品质，怕是着大陆上还没有人能够胜过吧。
他压住眼里的震惊，又舀了一口放在口中，这下才开始品出味道来。看着细腻程度，与御厨房水平无二，虽然味道有些奇怪，特别是将清甜的苹果和浓厚的奶油结合在一起，但实话说还挺不错。
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淡定地一口一口喝完奶油牡蛎粥，然后说道：“楚宝林有心了，但朕这边的东西怕是没有什么能入她眼。”
他又想了想，道：“还是取十二颗东海夜明珠赠与宝林罢。”
东海夜明珠？
萧城诧异地看了皇上一眼。虽然东海夜明珠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是看着讨喜，但仅仅一颗也是价值连城啊。
皇上没有回应他的疑问，似乎是想起什么，又道：“还请楚宝林将这汤送予各宫的人一份，都退下吧。”
待小太监和宫女都走后，萧城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木灵阁的宝林是……”
眼中带有些试探之色。
皇上想了想，正色道：“是我徒弟。”
“那这汤？”
皇上又打量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了？还不算笨。”
萧城：“……”
* * * * * *
话说皇上的爱徒楚钰正在木灵阁踱步，看着花园里的各种奇花异草，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些草药做饭，但随即眼中的光芒又暗下去。
她现在寄人篱下，不管怎么说和陆昭还是君主与臣妾的关系，还是不要乱动对方的东西为妙。
天空中飘着雪花，她却不怎么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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