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沈遇说今天就能带他们出村, 庙里所有人都欢欣鼓舞,节目组的几个人忙着收拾行囊, 林笙笙还找出包里的化妆品,给自己上了个精致的妆面。
陆见深想着江斐的事,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她靠着庙柱站着,一副恹恹的样子, 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翳, 有两个节目组里幸存的女生本想找她说说话, 见她这幅生人勿进的神情,又都缩了回去。
直到一个蒸腾着热气的杯子被塞到她手里,鼻尖是炖开了的红枣香,陆见深怔怔地抬头,看着还有点懵。
沈遇把她捧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他清咳一声, 道:“想起来乾坤袋里还装着这个,我拿着沉得慌, 你把它喝了,就当是给我腾点地方。”
一杯喝的能有多大份量, 更何况乾坤袋这种东西,厉害的可能装山海,纳日月,哪里就连这么点做东西都装不下了。
陆见深心知肚明,也不拆穿对方这拙劣的谎言。她手里捧的杯子通体瓷白, 唯有杯柄上盘着一条昂首的小龙,杯子里盛着暖红的的液体,入口清甜舒服,驱散了她彻夜的寒意。
陆见深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回了句:“多谢。”
沈遇虽未回头,站立的姿势却明显轻松了许多,眼里也透出笑意来,还温和地问了杜长玄一句,要不要帮忙。
可怜的杜长玄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用心,他被他这句话吓得一蹦三尺高,当即跳出老远,把头当成个拨浪鼓那么摇,生怕沈遇一把将他扯回去。
听说过佛祖割肉喂鹰,舍身侍魔,但谁他娘的听过帝都那位出了名凶残的沈组长主动开口说要帮忙的啊!
杜长玄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抱着满地稻草念念有词:“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做噩梦了,再睡一觉就好了,快睡着快睡着……”
沈遇:……此人多半有病。
南市天师协会有此会长,难怪成不了气候!
有两个南市年轻一辈的天师快速跑过来,扛起地上的杜长玄就跑,生怕晚了一步,自家组长就被沈遇手起刀落送去投胎。
戚道长站在边上全程看着这一幕,他老怀安慰地摸摸小徒弟的狗头,小徒弟傻乎乎地看向他:“怎么了师傅?”
“没什么。”戚道长慈爱地看着自家徒弟,“为师突然觉得,你这孩子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虽说不怎么懂得看清局势,但起码听话,是个踏实孩子。
简而言之,不像南市那些人那么能坑。
一行人之前为了逃命,大包小包的东西丢了不少,这会儿收拾起来倒很迅速,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齐整排排站好,热切地看着沈遇。
沈遇站在最前边,推门带着这整队的幸存者走了出去。
沈思原远远地跟在后头,没敢说组长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再往他手上插一面小旗子,还真挺像个导游的。
就是这导游的评价里可能写满了差评。
在他们身后,无风的寺庙里,那两尊石像轻微地晃动了两下,石像脸上刻着的笑容,两边弯起的弧度却渐渐压了下去。
**的雾气依然很重,把整个村子严丝合缝地团团包住,隔开一小段距离就看不见走在前面的人影,再一想到是要进那片挂满了尸体的林子,众人难免有些瑟缩。
杜长玄这会儿倒难得出了个正经主意,他在包里捣鼓半天,掏出一根粗粗的麻绳,让节目组的人一次拴上,省得万一有个不小心,人给走散了,到时候只怕还没等他们回去找,独自呆在这鬼地方,吓都能给吓死。
沈遇和陆见深自然是走在最前面开路的,这些尸体不像晚上动起来时那般凶狠,白天带着江斐给他们扣上的面具,安安静静地垂在那里,身后时不时传来几声节目组人的怪叫声,听声音像是隔着雾气没注意,走近了才发现与尸体撞了个正对面,一时间吓得不轻。
直到走到林子的边缘,她突然听见后头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阿南,阿南你在吗,阿南你倒是应我一声呀。”
陆见深神色一变,她不及多想,立马顺着绳子往回走去,在队伍的末端,有个女生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年轻天师站在她旁边,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无措和自责。
在她身后,有截麻绳无力地拖在地上,上面本该系着的那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那个天师呐呐地道:“对不起,我没把人看住,这雾太大了……”他本想解释,一般人出事的时候多少总会叫出声音让他们发现的,可他刚才分明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要不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几乎都要以为是队伍最后那个叫阿南的自己主动解开绳子走的了。
“把剩下的人赶紧带出去,那个叫阿南的我会去找。”陆见深说完这话,见那天师还没个反应,不仅皱眉道,“你在等什么,还不快去。”
“啊,哦哦哦。”年轻的天师回过神来,赶紧扶着女生向外快步走去,心说这姑娘看着年纪跟他也差不了多少,怎么训起话来的气势比他师傅还足,真要说起来的话……倒跟沈先生挺像的。
大雾遮眼,陆见深正打算驱剑挥散雾气,突然有一只光球朝她飞来,嚣张地在雾里冲撞,为她开辟出一条明路来,陆见深向上伸手,光球自觉地落到她手掌上,“是沈遇让你来的吗?”
光球在她手心里滚了一圈,又继续向前横冲直撞地飞去,将厚重的雾气层层撕开,时不时飞回来围着她转一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厉害。
陆见深追着地上留下的脚印前行,她对那个阿南实在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节目组里的摄影师,在庙里一直安安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