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
太医院日日都会派人来诊脉,但今日来的人纯贵妃却很有意外,一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清秀的小院判。后者察觉到这不怀好意的视线,却依旧只能硬着头皮目不斜视的诊脉。纯贵妃觉得愈发有趣,尤其是想到小怜那日在假山后面看到他和魏莞絮的事情……
“庄院判。”纯贵妃悠悠开口:“本宫身子如何?”
庄信林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纯贵妃,身子大好。”
“是么?”纯贵妃闻言淡淡一笑,反而用玉指点着额角,佯装懊恼的说着:“可本宫却觉得,进来吃什么胃口都不大好。”
“娘娘。”庄信林只当她是真的胃口不好,耐心的解释着:“孕期早期都是这般,还会经常有呕吐之症,娘娘定要戒骄戒躁,清心寡欲的调理着。”
“呵呵。”纯贵妃笑了,这才提起她真正想说的:“昨儿令妃妹妹前来探望本宫,也是这般说的,看来和庄院判不谋而合啊。”
听到魏菀絮的封号,庄信林神色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干笑到:“这是常识。”
瞄到庄信林的神色纯贵妃不禁得意,打趣道:“看来庄院判是说……本宫是个没有常识的人。”
庄信林完全不知道这纯贵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连忙仓皇的道:“在下并无此意!”
“本宫当然知道院判是为了本宫好。”打趣够了,纯贵妃也圆了场,微微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本宫累了,小怜,送客吧。”
“是。”
庄信林看到这个恶毒的丫鬟脸色就不禁一沉,拎起药箱并未用她相送就飞快的走了,只留小怜难堪的站在原地。
他出了钟粹宫的大门团团转了半晌,最终还是像延禧宫的方向走了过去。到了延禧宫看到辛胜正在守门,辛胜看他就跟看自己人一样,笑盈盈的道:“庄院判,来找我们主子?”
看来皇上此刻不在,庄信林松了口气,面色紧绷的点了点头。辛胜看他这神色便察觉有事,忙不迭的把他请了进去。魏莞絮见到庄信林前来本来欢喜的神色,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半晌后,她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当啷一声脆响让庄信林心中的不安更盛,他忍不住追问:“纯贵妃不会……误会了吧?”
“不。”魏莞絮神色沉重摇了摇头:“她如今只不过是在试探,或者说想伪造证据来陷害于我,不必担忧。”
只不过纯贵妃如今龙嗣再身,想必为难和刁难是不可避免的了。
魏莞絮猜测的果然不错,第二日她和纯碧在甬道上和纯贵妃狭路相逢,纯碧不过是闪躲不及轻轻碰了下纯贵妃便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纯贵妃做作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肚子惊魂未定的看着纯碧,大骂道:“贱婢!想死是不是!”
纯碧连忙跪下,慌张道:“奴才错了!还请纯贵妃宽恕奴才!”
小怜见到纯碧心中就恨,立刻走过去狠狠的掌嘴,骂道:“贱人!纯贵妃身上可怀有龙嗣,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个贱婢死一百次能赎罪吗?!”
她一个巴掌狠狠的摔下去,清脆的响声中纯碧的头被打的一偏,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她心中解气,还欲再打,高高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却被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的魏菀絮抓住,狠狠的推向一边——
“纯贵妃。”魏菀絮声音平淡,只有紧握的拳头才能看出她的愤怒:“纯碧并非故意,还请姐姐放她一马。”
“哼。”纯贵妃冷笑,捧着已经大了起来的肚子道:“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好啊,那就给我跪着!跪到这大太阳落下,这贱婢的错我就不追究了!”
魏莞絮一笑,二话不说的跪在这人来人往的甬道里,纯碧眼中挂满了屈辱和疼惜的泪水,抽噎着跪在后面。纯贵妃见此满意极了,得意的哼着歌就带着小怜缓缓而去。
“主子……”纯碧犹豫着开口,声音颤抖:“都是我的错。”
“嘘。”魏莞絮轻轻摇了摇头,安慰她:“不,是本宫的错,纯贵妃恨的是本宫才故意刁难,纯碧,你是被连累的。”
“不。”纯碧摇摇头,固执的说:“身为奴才为主子赴汤蹈火是应该的,怎么能说主子连累了我。”
果然是她的傻纯碧,魏莞絮心里一酸,无声的叹了口气。
等二人跪到日落西山离开时,半个紫禁城都知道最得宠的令妃娘娘被身怀六甲的纯贵妃罚跪,发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事情。庄信林听到同僚说起,惊的一下子站起来把药箱都稀里哗啦的弄掉一地,他也来不及捡,在众人诧异的神色中像脱缰的野马一般跑了出去。
但是片刻之后他又回来,迅速从地上捡起一个精贵的瓶子。
等庄信林到了延禧宫时,魏莞絮正被辛胜搀扶着坐下,膝盖几乎不敢动弹,看到一下子闯进来的庄信林一愣,勉强笑笑:“无事,只不过是多跪了一会儿。”
庄信林看着她在这寒风天跪了一下午的苍白脸色,强忍着心中悲痛,压抑着情绪走过去拿出怀中的玉瓶,低声道:“这是去血化於的药膏,娘娘,膝盖上的伤要抓紧治,千万不能留下病根。”
他说着便跪在魏莞絮面前要替她上药,魏莞絮一愣,多少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虽说是膝盖,但是女子的皮肤是不能外露与人的……
“娘娘。”庄信林低垂着视线,声音沉沉:“讳疾忌医。”
“……纯碧。”魏菀絮无奈的轻笑,只好叫来了纯碧,纯碧肢体僵硬的走过来,帮魏莞絮掀起了衣袍的下摆。庄信林的视线顺着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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