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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客家人常见的方楼,气派而实在,可以想见,主人家底殷实。“雾阁”两个字组成的匾下,可见大门口的一副对联:“雾蒸云霞皆为瑞,阁倚儒门气象新。”
远处,张天强一路向雾阁书坊疾跑而来。
雾阁江家拐角处,一个年轻女子正接近方楼的拐角处,这时张天强也已经跑到拐角。却猛地勾到一个人的脚,摔出老远。左手脱臼成自然下摆悬空状,他疼得额头是汗。
这才看清楚,一个气质清新,穿着素朴的女孩,原来是雾阁书坊老板江繁远的独生女江爱真,只见她连忙放下手里提着的竹篮子,上面是一些草药、药根之类。她蹲下体来,熟练地将他脱臼的左手接了回去。
张天强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眼前一亮。江爱真几根长发拂在他的脸上,使他心旌摇荡。他故意装作起不来,一脸痛苦的表情。
江爱真只好解了身上的围裙,将他的手在他胸前吊起来,没好气地说,“我要是再往前走一步,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张天强看着江爱真美丽的面容,眼神发直,又调皮地说:“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躺在这里的是我们两个!呵呵。”
江爱真察觉他的眼神,忽地立起身,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讨厌地说:“油腔滑调!活该!
她转身大步走开。
张天强却又连忙讨好地说:“下次摔我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江爱真不理他,头也不回离去。
张天强一骨碌站起来,直看到她曼妙的身影不见,半天才回过神来。
……
张天强站在雾阁方楼门口朝里张望。活泼外向的黄少芳悄悄来到他身后,猛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张天强吓了一跳,回过身来。
黄少芳撑着腰责问他:“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张天强没好气地说,“你才鬼鬼祟祟,到了我背后一点声音也没有!瓦子街的丘家婆太说,走路没声音的人,前世一定是鬼!”
黄少芳调皮的笑着:“噢……,”慢慢逼近,“做贼心虚,倒打一耙!”指尖几乎撮到张天强鼻尖,“一定是偷看爱真来了!是不是?!”
这时,她忽然发现.了张天强吊在胸前的围裙,看了看,“呀”地叫了一声,退后两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天强,“哇,没想到你居然偷了爱真的围裙,还敢明目张胆吊在胸前!”
张天强急忙辩解:“哎哎哎,自己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就不要胡说!这可是她送给我的。”
黄少芳却仍是不屑:“啧啧……她会送你?!鬼才相信!我看今天的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汀江水也没有发现.枯竭断流啊?!”
张天强也不怕她,继续得意:“人走运,马走膘,兔子走运,弓箭都射不着!”
黄少芳似乎看出了什么,突然恶作剧地打了一下张天强吊着的手臂。这使得张天强不迭“哎哟”地叫了起来。
黄少芳问:“你在这里到底干了什么?干坏事了?”
张天强忽然联想到族谱的事情,脸色一下沉下来,情绪低落。这让黄少芳奇怪了:“刚才还趾高气扬,不会真干什么坏事了吧?”
“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想向你借一个东西。”
“我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给你?我可不是什么都借的。”
“放心!你能办得到的。到你的雕版工房去。”
“瞧你,别装了!手又没断掉,肯定是脱臼,放下来吧。”
这时,张玉浦正快到族长张弼应家。他忽然看见远处张万山手里拿着族谱,朝族长张弼应家的方向走来。张玉浦只好止步,走到另一侧的路上观察。
这边,张万山走到了张弼应的大门口,看了手中的族谱一眼,走了进去。
张玉浦在路的另一边看着他。
张弼应家,中门门上贴着一幅大方的对联:“五代见一堂,衣绕青蓝昭世德;九龄添六算,名标文武振家声。”
“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入书堂;书堂光,好栽葱;葱发芽,好泡茶……”歌声传来,寻声看去,厅堂正中的案桌上摆着米粿、褪了毛的公鸡(鸡腿上系红纸)、花生之类张弼应正在教两个小孙子念童谣:“……茶花开,梨花红;七姐妹,七条龙;龙转弯,好去汀州作判官……”。小孙女也在旁边跟学,叽叽喳喳的。
厅堂一侧,张弼应的儿媳等妇女们正用石磨忙着磨东西,一人在转磨,另一人往石磨中心的洞眼里填着米,当石磨粘滞时,便往洞眼里加一点水。旁边七零八落的摆着木桶、笊篱、米竹筒、米角之类的器具。
这时,张万山进门来。口中叫了一声“叔”。张弼应抬头看见并没起身,稳坐着回答说:“是万山啊,”却又连忙示意,“坐吧。”
张万山口中答应着,走上前,一边和另一侧的张弼应妻子点头招呼,叫声“婶子”。张弼应妻子说着“来啦”,一边招呼孙子,“走喽,跟奶奶包汤圆去!”三个小孩欢快地跑去。
张万山走到张弼应一侧的凳子坐下,低声问:“叔……”慢慢翻开族谱,“我家是不是漏印了一个名字……”
张弼应没有说话,却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张万山也跟了出来。
张弼应边走边看着张万山说:“万山啊,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因为十八年前‘半天崠’凉亭的那桩命案至今还搞不清楚,天强又是当天从那里抱来的,因此族里年长的叔伯,还有墨香堂的张玉浦等几个人都说……现.在把天强写进张家的族谱可能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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