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南宫陌发现自己躺在石子上,身上湿漉漉的,身边有水花溅起,周围透着丝丝凉意,他看到小黄在他旁边不远处,伸着舌头一直在舔云姜的脸。
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他和云姜一起从百米高的瀑布口落下,他不会水,慌乱之中,唯有紧紧地抱着云姜,一起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这里了。
小黄转过身来,用高高在上略带藐视的目光,俯视着南宫陌,一步步缓缓朝他走来,小黄看他的眼色高傲中带着几分不屑,像极了云姜,它倒是把自己的主人学了个透。
小黄走到南宫陌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就对准南宫陌的脸,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而且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毛茸茸且湿漉漉的大屁股坐在南宫陌脸上,瞬间遮住了他全部的视线,如同报复的恶作剧。
“喂,干什么?”南宫陌大怒,伸手将小黄推开,急急忙忙的坐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小家伙救了他们,因为他不会水,云姜也昏迷了,唯一能救他们的就只有小黄了,南宫陌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初是他们把尚在哺乳中的小黄带了回来,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换成小黄来解救他们的性命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段时间以来,可不是小黄一直在照顾他们俩么?寻找食材的是小黄,抓鱼的是小黄,晚上睡觉了在门口彻夜守护的也是小黄,这小东西,算是来报恩的么?
被南宫陌推开,小黄依旧是冷冷的目光,看了南宫陌一眼,然后用力抖了抖身子,“啪啪!”身上的水渍尽数甩到了南宫陌脸上,它这才摆了摆尾巴,慢悠悠的走回云姜身边,继续舔着她昏迷不醒的小脸。
南宫陌知道,小黄是在以此表示自己的愤怒,连这个小东西都知道,他南宫陌欺负了云姜么?南宫陌想,自己对这个女子是不是太坏了一些?他是不是应该对她好一些,宽容一些呢?
这小东西可精得很,在它心里早就认定了云姜才是唯一的主人,平时就和云姜亲,别的婢女不管对它再怎么百般讨好,小黄都是爱搭不理的,只有在云姜面前才会时时撒娇,看样子它也是知道谁才是南疆大营里最有权势最值得攀附的人嘛。
“小黄,你是在生我气么?”南宫陌看着小黄,一脸的愧疚,“抱歉,这次是我不对,是我对不住云姜,我不该这么对她,就算她真的要把我的红绳扔掉,我也不该那样骂她,毕竟我和她……”
说到这,南宫陌忽然顿住了,似乎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唉!总之我答应你,不会再伤害她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直到她平安无事重返南疆大营为止。”
小黄冷冷的看着南宫陌,没有任何表示,用头拱了拱云姜的身子,发出一声轻轻地哀嚎。
对它而言,云姜不仅是救命恩人,不仅是主人,更在它最脆弱的时候,扮演了一个类似于母亲的角色,小黄对云姜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南宫陌起身,走到云姜身边,她还是昏迷着,只是那苍白的小脸,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了这般的愁苦不堪,他伸手,轻浮她紧皱的眉,想要把那里抚平。
抱起她,对准她青白的唇吻了下去,一边吻着,一边用手轻轻按着她的胸腔,没多久,云姜就吐出水,然后醒了过来。
醒来的那一刻,在她眼前的是南宫陌的脸,她伸出一直紧紧攥着的右手,摊开,是那条红绳,“我找回来了,南宫,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微笑着,苍白不堪的小脸在阳光下闪耀着动人的光,这一霎,南宫陌感觉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鼻头有些酸酸的,眼角发热,一行滚烫的泪流了出来。
她是纯真的,可惜她的身份令他不敢靠近,南宫陌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傻瓜,东西不重要,人才是最重要的,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骂你。”
“你不怪我就好。”她笑了笑,颤抖着,轻轻替他将那抹红绳系在右腕。
十年前的红绳,十年后还是由她来为他系好,只可惜,他不知道,湿漉漉的红绳轻轻系在他的右腕,宛如十年前那般明亮动人,相同的人,却已是不同的身份,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却站在了对立的方向。
以前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如今,他们是最严峻的敌人。
曾经的嬉戏玩闹,如今变成了争锋相对。
世事变迁,总会把人杀的一个措手不及,连惋惜的机会都没有。
她为他系上红绳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小云儿,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淡淡的,覆上一层水雾,却更显得娇弱无辜,她小心且仔细的为他将红绳系好,仿佛与她而言,将这条红绳系好是全天下最要紧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不在重要了,她的眼里只有这条红绳,心里只有南宫陌一人。
南宫陌看着她,心想,她要不是南疆国的妖女,那该有多好啊?她要不是夜枭宫的教主,那该有多好啊?她若只是个普通女子,哪怕是南疆国一个默默无名的女子,他也把她带回去,带回北凉去,哪怕给不了她八抬大轿风光的婚礼,也要给她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分,把她留在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即便只是做一名妾。
但是可惜,身份太悬殊了,想到这,南宫陌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你还怪我么?我不该不告诉你就把红绳拿走的,我应该告诉你的,害你担心了,是我不好。”她抬眸望着他。
知道他们相处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所以不想把仅剩的宝贵时间用来吵架,宁愿自己委屈一点来息事宁人,也不愿再和他继续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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