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陌愣愣的坐着,不知坐了有多久,从天亮坐到了天黑,他也一直都没有出去找过云姜。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怕自己和这个女子有太多的交集,将来想分开的时候反而分不开了。
这间小小的木屋,有一道心锁,把南宫陌锁在了里面,不敢出去,他曾直面千军万马,哪怕敌人的枪矛对准了他的脸颊,他也不曾畏惧过,但现在,他居然不敢走出这间屋子一步。
南宫陌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可笑吧?纵横沙场勇猛无敌的将军,却被一个女子轻易地打败了,而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果然,美人乡便是英雄冢,走不出来啊。
他能怎么办?能拿那个女子怎么办?已经是他的女人了,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但这一生,却都要背负着对她的愧疚。
有时候,得不到一个人的爱,那就让他亏欠你吧,欠的越多,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就越重,至少能在他心底占据一席之地,总好过像空气般凭空消失了强。
就在这时,小黄从门外奔了进来,直奔南宫陌,咬着南宫陌的裤腿,拼命地往外拽。
“别闹。”南宫陌轻轻把小黄推开。
他知道小黄是什么意思,这小东西跟云姜可是亲的很,在这小东西的心里,云姜才是真真正正的主人,云姜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它一定是来替云姜出头,想把自己带去云姜那里,南宫陌知道小东西要干什么,但他不想去。
若能不想见,如此便能不相欠。
南宫陌觉得自己亏欠云姜太多了,他不敢再继续亏欠下去,钱债易还,情债难偿。
“嗷嗷嗷嗷!!”
小家伙很愤怒,在地上跳来跳去的,大大的双眼流露出几分对南宫陌的恨意,它瞪着南宫陌,那眼神像极了它的主人,看着小黄那愤恨的目光,南宫陌忽然想起了云姜。
每一次她生气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像一只愤怒的小狗,恨不得扑过来对着你咬两口,却又下不去口的样子。
想到云姜,南宫陌忽然感觉心口刺了一下。
从什么时候起?不知不觉间,她居然成为了南宫陌心上的一根刺。
有的人,注定不能暖,那就让自己成为一根针吧,比针更尖锐,比针更锋利,扎在他心上,令他时时刻刻都要记着,曾有这么一个女人爱过他。
给不了他温暖,那就让他流血,让他疼。
痛,更能让一个男人记住自己。
“嗷嗷嗷嗷!!”
小黄很生气,在地上跳来跳去,然后发疯一样的撕咬南宫陌的裤腿,把南宫陌的裤腿都撕破了一道口子,它瞪着南宫陌,然后跳起来用身体撞他。
南宫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道,“好好好,我去,我去!”
小黄愣了一愣,终于满意的松开了咬住他裤腿的口,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在前面给他带路,还不时的回头望一眼,生怕南宫陌没有跟上来。
在小黄的带领下,南宫陌越过小溪,穿过小树林,来到了云姜面前。
眼前,是一个女子柔软的身子,瘫倒在地,无声无息,天空中有毛毛细雨飘下,落在她身上,更添一份凄凉,南宫陌想,如果他不来,还有谁会来找她呢?都没人会真正的关心她,关心她的人也都不在她身边,她现在真的就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可是,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来找她的,他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一直以来,这个女子给人的印象都是高高在上的,她能力出众,手握生杀大权,在南疆大营中人人对她俯首称臣,以至于众人都忘记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一个柔弱不堪,脆弱的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
坚强了太久,令人几乎都快忘记了,她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她身上那一袭赤色的长袍已经脏污不堪了,小小的手臂裸露在外,肌肤是白皙的,露着几分苍凉。
南宫陌缓缓解下身上的长袍,走过去,替她盖好,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她又更瘦了,比上次还要瘦,南宫陌皱了皱眉,她再这么瘦下去可不行。
“对不起,我来晚了。”看着她苍白且憔悴的不堪的小脸,南宫陌心里的愧疚已无法抑制的涌了出来。
多希望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来弥补她,这样心里才能好过一些,不至于这般良心不安。
……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云姜以为自己会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但却意外的看到了桌上那一缕摇曳的烛光。
淡淡的黄色,透着几分温馨,就像某个深夜里辗转醒来时,看到母亲在烛光下为自己缝补旧衣衫一样,这样温暖的烛光令云姜觉得很心安。
还好,不是醒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曾无数次的在黑暗中惊醒,每一次她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某个黑漆漆的山洞,或者某个黑洞洞的牢笼,四周回荡着可怖的呼啸,她惊惧的睁大眼,能听到心口“砰砰!”的跳动,以及沉重的喘息声,她害怕的大叫,却无人回应,陪伴她的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
四周没有人,只有她自己,还有那些日夜不离如影随行的毒液,她大叫,她哭泣,她喊人,却没人理她,她就像一只正在被人炼制的蛊,封在坛子里就被放置到了这,没有人会关心一个蛊心里的想法,也没有人会关心一个蛊午夜惊醒的时候,会不会感到害怕。
她怕这种感觉,怕一觉醒来的时候身边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所以这些年来,她晚上睡觉都要点着烛火,有时候守夜的婢女为了不让烛火燃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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