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刀剑之声,我忙走出去一看,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一袭青衫的宋林泉和一身黑衣的杀手燕子。
燕子问道:“淮阴王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时事?”
“本王丢了一样东西,追贼而来。”
“殿下可是看到那人了?”
“但见人影没入此处。”
燕子淡淡地道:“那就是没看清楚了。”
淮阴王看向燕子,忽然一笑,问:“你是何人?”
“小小王府侍卫,不足为道。”
“哦?为何遮面?”
“相貌丑陋,不敢示人。”
淮阴王哼了一声,“我竟不知,宗仆的侍卫之中还有女人。既如此,还不协助本王追捕贼人!”说着一掀衣袍,就要往房内去。
燕子拦在他身前,“此中居住的是王爷侍妾,殿下深夜闯入,似乎不妥。”
房中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是谁在外面喧闹?”
淮阴王有一瞬间的惊诧,随即面色平静,淡淡地道:“原来宗仆在内,为何不给我通报?”
说着看了燕子一眼,径直走入房内。
张宗仆侧卧在床上,之前的一身黑衣已经不见,穿着红衣宽袍,怀中抱着衣衫不整的阿珠。
淮阴王看到这幅场景就顿住了脚步,张宗仆用棉被将阿珠遮住,笑道:“淮阴兄何故如此匆忙?”
淮阴王目不斜视,没有看阿珠一眼,振袖作揖:“是在下鲁莽了,改日登门道歉,先告辞了!”说着退出房间,拂袖而去。
张宗仆脸上的笑容依旧,沉默了许久才从被子里抽出鲜血淋漓的右手。
阿珠起身跪地,“王爷……受伤了。”
他的手臂微微发颤,阿珠也在微微发颤。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串念珠,颗颗猩红如血、圆润光泽,在烛光之中散发着红色的光晕,“阿珠,你可知这是何物?”
阿珠抬头看了一眼,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悲戚色,“这佛珠……好熟悉。”
我看向他手中拿的念珠,应该是有一百零八颗的大念珠,不知道是哪位高僧之物,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我忽然想起张宗仆说过,他有一世的记忆中,在断崖山输了佛道之辩,由佛入道决意云游修行,将那白鹿血泪凝结的血珠串起为念珠。难道这串佛珠是那位大晋张宗仆之物吗?
眼前人盯着匍匐在地的阿珠,过了半天才缓缓道:“阿珠,你知道吗,这佛珠曾经是一位僧人之物,那僧人曾经云游至吐蕃,将此物赠送给吐蕃国师,此物被奉为佛家至宝,一直由吐蕃权贵珍藏至今。”
阿珠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轻声重复:“王爷,您受伤了。”
他好像没有听到,继续说道:“淮阴王想我死,与吐蕃皇室互通信物,我手中的这念珠,就是他们的信物。”
他忽然冷笑了两声,“你以为,我是怕他们暗通曲款置我于死地,这才去抢了这件信物吗?”
阿珠垂眸不语。
他自言自语道:“不是,是因为本王喜欢这东西,这件东西本来就属于我,我看到它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它是属于我的。”
阿珠抬头看向佛珠,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半空中停住,然后颓然落下。
张宗仆将佛珠放在了她的手中,沉声道:“就像你。那天你在那群婢女之中,是那么不起眼。可本王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你,本王知道,你是属于我的。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命,都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阿珠泫然欲泣,“王爷曾经说过,阿珠的心,属于朗月桃花,不属于你我。”
他盯着她,沉声道:“那是曾经。现在,属于我。”
泪水落在了那猩红如血的佛珠上。
张宗仆麻木地看着这一切,“本王累了,为本王处理伤口。”
阿珠起身,烧热水为他清洗,又从容不迫地穿针引线,“王爷请忍耐些。”
说着按住他手臂上长长的刀伤,开始缝伤口。
张宗仆没有说话,甚至连皱眉都没有,等她缝好后低头咬断了线,才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在这个王府中,一个人如果知道了太多,总是不会好结果。”
她仰头与他对视,“从王爷给阿珠说起这串佛珠时,阿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张宗仆忽然满脸怒容,“为什么不害怕?”
“阿珠不怕,死在你手里,也很好。”她手中全是血污,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
明明是在风尘中沉浮了十多年的人,此时此刻的眼神却单纯而固执。
张宗仆叹息了一声,缓缓道:“那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我在旁边急的不行,难道张宗仆真的要杀她。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狠心!
阿珠不为所动,细细为他系好伤口上的带子,他忽然长臂一揽,将她收入了怀中。
“阿珠,你为何不怕我?”
阿珠闭上了双眼,软软地偎在他的怀里,“你杀了我吧。”
他捧起阿珠的脸,望着她轻轻发颤的睫毛,良久的沉默,死一样的寂静。
我缓缓退了出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无能为力,如果我改变不了这结局,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经过?
我理解阿珠,她不为希望活着,她要为希望死去。
如果她活着,心中残存的那一丝希望终将破碎,那么她宁愿去死。
我从没有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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