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轻轻坐下,“行,试试。”话落,双手抚于琴上,弦之美,都让她有些不忍触碰。
一连碰了几个音,苏锦似乎寻到调儿。
一旁,院子里人耐心的看着。
小五对着一旁护卫悄悄的,“苏锦小姐该不会是说了大话,下不来台了吧,要不要我们帮她找个台……”话没落,被突然转过头来的栾生瞪一眼,立马乖觉了。
而这时,一曲调子也终于在苏锦指尖像样的流泻出来。
轻调,明快,节奏,又婉转。
手指掠动,更将一首《阳春白雪》弹奏得张力而富具生气。
“好好听。”苏心眼睛都直了,“我以前只听过用琵琶弹奏,却没曾想,用琴弹,还能是另一番境界。”
而且,越听,这熟悉的韵律,与可见一般的琴术功底便透出来。
尤其是苏心本就擅琴,更能知道,这功底,并非一朝一夕而成,深深咋舌,看着苏锦那忘情痴醉,熟练的动作,苏心也不禁有些入迷了。
“王爷,苏锦小姐,出事了。”
“铿。”一声,琴声骤然打断。
栾生不悦的看一眼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护卫,又看一眼苏锦看过来的眼神,收起不悦,当下道,“说吧。”
那护卫看着眼下情形,也是心里打鼓,可是还是事情重要,当下道,“满都城里突然下起了纸雨。”
“纸雨?”栾生蹙眉。
苏锦疑惑。
苏心,小五等人也觉得奇怪。
“我只听说过红雨,还有纸雨的?”苏锦问。
“回苏锦小姐,是的。”那护卫答道,说话间,又看向栾生,眼神颇为闪烁。
栾生和苏锦对视一眼,栾生抬手,“细细说来。”
“就在一柱香时间前,天上突然飘来无数宣纸,今日又正好是南风,风一吹,飘飘扬扬的,百姓惊奇,纷纷去捡,便见纸上还有字。”
“何字?”
那护卫顿了顿,自袖中取出几张,递了过去。
栾生接过,打开一看,面色微变,又紧接着打开另外两张,面色顿时不好,随即,向着苏锦递了过去。
苏锦接过。
一共三张。
第一张,“深情不悔。”
第二张,“我对你。”
第三张,“苏锦。”
出自同一人之手,笔力挺劲而潇洒,落笔随性,却绝对用力,可见写此字者当时那复杂而深切的心绪。
而这三张纸连起来……
苏锦,我对你,深情不悔。
九个字,如重雷一般,生生击在苏锦的心上,心脏,紧紧一缩。
这些字,都是百里墨夙写的。
每一字都能看出他的,情深厚谊。
“满大街,都是这些字吗?”苏锦心绪震动,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问那护卫。
那护卫点点头,“是的。”说话时,头微微微垂下,似有隐瞒。
栾生自然看出来了,苏锦也当然看出来。
“还有什么?”栾生问。
那护卫顿时一惊,踟蹰着,“还有……也没了。”
“说清楚。”栾生命令。
那护卫顿时硬着头皮,又自袖里拿出三张宣纸递向栾生。
栾生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面色,刷的变得明显,偏头,向苏锦看去。
苏锦自然也看见了。
同样的九个字。
“苏锦,我对你,深情不悔。”
同样的出自一人之手,可是却生生让苏锦心脏抽缩得厉害,好像,浑身都疼。
因为,这些字,并不是如方才,以笔墨而成,而是……
以血而就!
以血而就!
这些字,同样是百里墨夙写的。
瞳仁紧缩,似乎也忘记了呼吸,整个大脑好像都忘了运行。
苏锦有些无力的坐了下去,面无波澜,可是,只一瞬,浑身都透着旁人不可近得的森寒冷气。
那护卫低下头,似乎不知道如何答话。
因为,这得用多少血——
院子里突然死一般的寂静,方才因一首《阳春白雪》而起的春暖之意又瞬间被打下了万仗深渊,似过上了寒冬,所有面色都极是难看。
“他,是不想要命了吗?”终于,栾生轻轻开口,说这话时,几乎气息不稳,声音颤抖。
无人敢应声,皆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少倾,栾一叹口气,看向一旁的护卫,“立即吩咐下去,用尽一切手段,让整个都城的宣婚都不得卖出。”
“王爷……”那护卫紧唇,“属下们已经问过了,所有店里的宣纸,都在昨夜卖光,因为不是同一时间所售,是分了时段购买,而且,又是不同人买,所以也无人起疑,便没人上报,如今……”那护卫似觉自己失职,头垂得更低,“属下也是突然发觉都城纸价突然抬高,竟有着洛阳纸贵之势,方才起疑,这一查,刚查到一半,天空,就飘起了纸雨。”
那护卫坑着气,极尽挫败的说完,便不再发一声,呼吸,都好像紧了紧。
栾生看着一直静坐在那里,手拿着宣纸,不声不语的苏锦,这一瞬间竟也有些无力。
如此不要命的深情,他能说什么。
所以,他只能看着她,只能将掩在袖中的手指,一点一点握紧,又一点一点松开。
“那如今,都城里,可有什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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